伊里斯凝望着那位与阿特拉斯之女们嬉闹追逐的神王陛下,心爱神王伟岸的身影在神殿中穿梭,每一次“抓捕”都能引起一阵阵银铃般的惊呼与娇笑。
她的面上依旧挂着那副阳光明媚、娇艳非凡的温柔笑容,可那双炫彩。。。
夜风拂过克里特岛的悬崖,带着咸涩的海味与远方战火未熄的气息。我坐在那里,身体虽已开始消散成光点,意识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天地之间的一切声响、每一次心跳、每一缕思绪,都在向我涌来,如同江河归海。我不是消失了,而是变得无处不在。
小女孩跑远后,她的画被遗落在石上。那幅稚嫩的涂鸦中,雷神站在云端,手持长矛劈开乌云,脚下是惊恐逃窜的巨兽。线条歪斜,色彩杂乱,可那份纯粹的信仰却如星辰不灭。我轻轻抬手,一道微不可察的光辉笼罩其上??不是为了永存,而是为了让它在某个雨夜偶然被风吹进教室时,能让孩子抬头望天,心中生出一丝敬畏。
就在我即将完全融入星空之际,北方的极寒之地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钟响。那声音不属于任何已知神系,既非希腊的青铜洪钟,也非北欧的霜铁号角,更不像埃及沙丘间回荡的圣笛。它是某种更为古老的东西,在时间诞生之前便已存在,如今却被唤醒了。
我的意识一震。
“芬布尔之冬……提前了?”我在虚空中低语。
刹那间,北极光撕裂苍穹,化作血红色的帷幕。九界之树尤克特拉希尔的根须开始枯萎,阿斯加德的守望者海姆达尔吹响了加拉尔号角,但声音刚起便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吞噬。奥丁独眼凝视命运之井,却只见井水沸腾翻滚,映不出未来。而洛基,那个曾背叛又救赎过的诡计之神,竟主动跪倒在英灵殿前,高喊:“旧神归来!诸神黄昏并非终结,而是重启!”
与此同时,尼罗河畔的金字塔剧烈震动,拉神驾着太阳船逆流而上,口中吟诵驱逐异端的咒文。可当他的火焰触及地中海时,海水竟凝结成黑晶般的屏障,将阳光尽数反弹。印度恒河边,湿婆停下毁灭之舞,睁开第三只眼,看见的不再是轮回尽头的寂灭,而是一道贯穿诸界的裂缝??里面浮现出无数双眼睛,全是早已陨落的提坦残魂。
“他们不该回来。”我感知到这一切,心中泛起涟漪。
原来,克洛诺斯只是引子。真正的危机,并非来自某一位旧神的复仇,而是整个宇宙的“神性结构”正在崩塌。当一个至高神自愿舍弃真名、改写命运之书时,平衡被打破。原本由信仰维系的神格体系开始动摇,众神的力量不再稳固,凡人的梦境中频繁出现陌生神?的面孔,甚至连玛雅预言中的羽蛇神奎扎尔科亚特尔也在墨西哥荒原显形,宣称“新纪元需以血祭开启”。
万神议会紧急召集第二次大会。
这一次,没有祥云瑞鹤,也没有战车仪仗。七大洲的神明通过各自的方式投影于爱琴海上空:中国的玉皇大帝端坐九龙华盖之下,身后站着沉默的十二生肖神将;非洲的创世母神阿玛拉以万千飞鸟组成身形,羽翼拍打间洒下金色尘埃;北欧的弗丽嘉手持春之权杖,眼中含泪却不肯退让;而埃及的伊西斯则怀抱幼子荷鲁斯,冷冷质问我:“你篡改命运,是否想过代价?现在,连死者的安眠都被打扰。”
我悬浮在会议中央,无形无相,唯有声音回荡四方:“我没有篡改,我只是揭开了真相??命运本可更改。你们害怕的,不是我做的事,而是它带来的可能:若神可以改变规则,那谁还能永远高居神座?”
一片死寂。
许久,印度的梵天开口:“你说得对。我们惧怕的,从来不是变革本身,而是失去掌控。但如今乱象四起,若再不联手镇压那些妄图复活的远古存在,恐怕不只是神界动荡,人间也将陷入永夜。”
我点头。“所以我提议:设立‘神印结界’,以万神之血为引,封锁所有通往时间源头的路径。从此以后,任何试图窥探或篡改命运的行为,都将受到联合制裁。”
“那你呢?”拉神厉声问,“你已经做过一次,谁能保证你不会再来第二次?”
我笑了。“因为我已无名。我不再是宙斯,也不再属于任何一个神系。我是见证者,也是守门人。若有一日我逾越界限,请你们合力将我放逐至虚无之隙??正如我对克洛诺斯所做。”
众神动容。
最终,结界成立。七位主神代表各自文明,割腕滴血于海面,血液交融之处升起一座透明高塔,直通大气之外,宛如连接地球与宇宙的脊柱。塔顶悬浮着一块不断旋转的命运石板,上面刻着新的律令:
>“神不得逆溯时间,
>不得强夺凡人之命运,
>不得垄断真理与信仰。
>面积累功德者,方可晋升;
>滥用权能者,终将坠落。”
仪式完成那一刻,全球范围内的异象逐一平息。北极光恢复碧绿,尤克特拉希尔重新抽芽,尼罗河水退去黑晶,玛雅高原的祭祀火堆自行熄灭。世界暂时重回安宁。
但我清楚,这只是风暴前的宁静。
因为在结界建立的同时,我也察觉到一股极其隐秘的气息正悄然蔓延??它不在天上,也不在地下,而在人类的心灵深处。那是怀疑的种子,是信仰瓦解后的真空地带,正被某种未知的存在悄然填充。
几天后,一名希腊考古学家在德尔斐遗址挖掘出一块奇异石碑。碑文用失传的前奥林匹斯文字书写,内容令人骇然:
>“真正的神从未降临,
>你们所拜的,不过是镜中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