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关紧闭,全身抽搐,还发着高烧。太医用了镇静的药,根本不管用!”苏晓语速极快,“他们说孩子是三天前被生锈的铁钉划伤了手,当时没当回事,没想到会这样!”破伤风!叶挽宁的心里沉甸甸的。这种病在古代死亡率极高,尤其是孩童,稍有延误就会有性命之忧。她抓起药箱:“快,带路!”春桃也跟着着急:“小姐,要不要我去通知裴大人?”叶挽宁的脚步顿了顿,心里掠过一丝犹豫。这几天她一直躲着裴执,可眼下多个人多份力。但她又摇了摇头:“不用,我们走!”终究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不想再和裴执有过多牵扯。两人跟着张家夫妇一路狂奔,赶到城南张家时,院子里满是看热闹的邻居,屋里传来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叶挽宁挤进门,看见个约莫五岁的小孩躺在床上,全身僵硬、抽搐着,牙关咬紧,嘴唇乌青,连呼吸都快看不见了。一位白发太医坐在床边,叹气摇头:“没用了,破伤风已侵入肌理,神仙也救不了,你们准备后事吧。”“太医!求求你,还有办法救他吗?”孩子母亲扑上来,一把抓住叶挽宁的手,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叶夫人!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孩子,你救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叶挽宁蹲下身,手指搭在小孩脉搏上。脉搏细乱急促,紊乱得没法判断,比她想象的还糟。“让开,我来试试。”她说着解开药箱,对苏晓道,“拿银针来,要三寸长针!”苏晓连忙递上银针,叶挽宁指尖翻飞,消毒后对准小孩的人中、合谷、太冲……快速扎下。银针入穴,小孩抽搐似乎舒缓了些,可没一会儿又复发,脸色更差了。叶挽宁握紧拳头,需要“祛风解毒汤”配合治疗,可药材在分院,来回一趟孩子等不起。就在她急得满头大汗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带了药材。”叶挽宁猛地抬头,裴执站在门口,手里提着药包,身上沾着尘土,显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他怎么会在这里?叶挽宁心里又惊又疑,还有种说不出的隐隐情愫。裴执走进来,看着孩子道:“暗卫跟我说城南孩子染了急症,猜是你要治的病,就记着你提过的祛风解毒汤方子,配了药来。”他居然记得她随口提过的方子?叶挽宁心里一颤,见裴执眼里也布满血丝,显然跑了远路,心里那座大冰山似乎松动了一小角。“愣着干什么?”裴执把药包递过来,“孩子没时间等了,我下去熬药。”叶挽宁回过神,没说话,接过药包开始分药。这时候不是计较私怨的时候,孩子的命最重要。院子里早就生了火,裴执拿着药去了厨房。洗、切碎、入锅、熬煮,火光通红,药香很快散了开来。叶挽宁则专心替孩子施针,银针不断变换深度和角度,引导药力通经脉、解抽搐。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里静得能听见孩子的呼吸声,还有屋外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张家两口子跪在一旁,双手合十,不住祈祷。裴执端着药进来,药是深褐色的,热腾腾的,药香浓郁。“药好了。”他轻声道。叶挽宁点点头,小心翼翼用银针撬开孩子紧咬的牙关,裴执拿着勺子慢慢喂进去。药灌进孩子嘴里,咽下去一部分,剩下的被孩子呛得往外吐。叶挽宁赶忙用手帕擦掉,慢慢喂,一小口一小口地来。喂完药,两人都松了口气,坐在床边看着孩子。裴执看见叶挽宁额头上的汗,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帕子,想递给她,又想起两人还在冷战,手悬在半空,又默默收了回去。叶挽宁心里微酸,低下头看孩子,装作没看见他的动作,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夜已深沉,院子里的邻居散了大半,只剩下张家夫妇和他们俩。孩子的抽搐渐渐平缓,体温微微下降,呼吸也慢慢均匀了。叶挽宁一刻没离开床边,不敢有丝毫松懈,每隔半个时辰就替孩子扎一次针。裴执在一旁静静陪着,不时往火堆里添些柴火,或是递上一杯热水。两人没说话,却有种莫名的默契,他递水她就接,她要换银针他便提前帮着消毒。这份默契,是这半年一起经历无数风雨才有的,冷战也抹不去。天将亮时,孩子忽然咳嗽了一声,缓缓睁开眼,虚弱地叫了句:“娘……”“孩子醒了!孩子醒了!”张家妇人激动得哭了,扑到床边紧紧握住孩子的手,“我的儿,你可算醒了!”叶挽宁和裴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慰和松口气。叶挽宁伸手摸了摸孩童的额头,体温已经恢复正常,脉搏也平稳了许多:“没事了,只要后续好好调理,很快就能痊愈。”张家夫妇对着两人连连磕头:“谢谢叶夫人!谢谢裴大人!你们就是我们家的再生父母!”“起来吧,不用谢。”叶挽宁扶起他们,“孩子刚醒,需要休息,我们先出去吧。”两人走出房间,站在院子里。东方泛起鱼肚白,清晨的微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叶挽宁看着远处的天际线,轻声说:“谢谢你,裴执。”这是冷战以来,她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还叫了他的名字。裴执的身体一僵,转头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惊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显然是熬夜熬的。叶挽宁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他因为赶路而沾着尘土的衣角,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深。她知道,这次如果不是裴执及时送来药材,孩子恐怕真的就救不回来了。“之前的事……”叶挽宁想道歉,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都过去了。”裴执打断她,语气温柔,“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我不逼你。只要你需要,我永远都在。”:()重生嫡女不好惹,她又娇又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