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岫自作聪明补了句:“江小姐的母亲不久前病逝了,MDAnderson医院出具了死亡证明。”
MDAnderson,是全球治疗癌症最出名的医院之一,也是最烧钱的地方。
就算陪酒一天能收入几百美金,普通人也扛不住医院每天索要几万美金的治疗费。
祈聿知道,自己是她的最后希望了。
思及此,他微微皱起眉头对江白说:“你爸爸呢?”
江白抠着手指:“他们离婚了。”
她很不想提到父亲这个词:“他不想管我妈,把存款分给了我们治病,要走了房子。”
背负百万负债,只是她糟糕的处境之一。
“医院给你的东西都带着吗?”
江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仰头道:“我都带着。”
“回去后要先给你母亲销户,然后申请复学,”祈聿侧头看她,“都知道吗?”
江白点了点头。
“平时你妈妈怎么叫你?”
“牙牙。”
“牙齿的牙?”祈聿挑眉。
“对。”
“很可爱。”
江白脸顿时染上一点红。
“牙牙,如果你觉得困难,我可以资助你大学期间的费用。”
他刚说完,江白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不可以。”
祈聿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按下电梯键,两个人静静不说话。
江白透过金属的反光悄悄看向他,他额发垂下一缕,眼睫遮挡了一半的瞳仁,看着有丝疲惫寂寥。
先生……真的比她大那么多吗?
可是他看着那么英俊,一点也不老,她爸爸肚子都能装一头大象了。
两天后,飞机落地上海。
落地后有种踏实感,一切就像噩梦后又邂逅美梦,她终于醒了。
江白订了虹桥车站的高铁票,出了航站楼就该和祈先生道别,她心上涌起不舍。
江白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白纸,大概十几张,捆得像是钞票。
等到祈聿走到她面前,她小声叫了句:“先生!”
“嗯?”
“这是我欠你的东西。”她递上那一卷。
周岫在一旁忍不住抵嘴偷笑,江白瞪了他一眼,徐徐道:“是欠条。我这次查过了,都有法律效应的。”
祈聿稀奇看了眼,唇角微微上扬:“好,我等你。”
江白笑开怀,她真正笑起来的时候,青春洋溢,祈聿唇角弧度更甚。
“再见,祈先生!”
“再见,牙牙。”
江白收起笔记本,意味深长地看向祁聿:“以后的周末我会陪你去医院复健,下午我先去看看你说的地方。”
下午江白坐着贺舠的车去了市中心,她本来想叫贺舠把她放在南城北路,她自己去的,但是贺舠看了眼今日的高温,又说把她送到地下车库。
这栋小区叫古北壹号,是南城单价最高的大平层楼房,每年维修小区内外景观,过去这么几年还是辉煌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