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应了那句老话,林向月苦笑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下午数学课,老师把月考的卷子随意交给几人发放下去,其中有林向月,卷子发到程衡的座位,她瞟了一眼,红字大写的六分。
选择题全部选C也不至于这么低,她都替卷子委屈。
各科老师似乎对放弃教育程衡,将他当成班级吉祥物,考什么分数都是见怪不怪,逼得被罚抄题目百遍的倒数第二名嫉恨不已。
晚上寝室八卦聊天,大嘴巴的室友崔莺莺点评说:“绝对校长亲儿子。”
林向月提醒:“我们校长姓王。”
崔莺莺:“那就是老王的私生子,随妈姓。”
“……”
这次月考,没考好的同学哪个不是被罚得愁眉苦脸,程衡的若无其事,每天来也潇洒去也自由的姿态,惹出的仇恨值近乎凝结成实体黑雾,满教室弥漫。
女寝提到他的次数渐多,少女怀春,情窦初开的年纪,不缺喜欢这款,认为他独特神秘的。
这个女生睡林向月的隔壁上铺,两人头对头的方向之间只隔两层蚊帐,夜深人静时,对方忍不住拉她讨论程衡,说少年口罩下的长相,孤傲冷漠的性格等等。
林向月没谈过恋爱,着手现实地问:“你不在乎他逃课抽烟,这次年级倒数的成绩?”
夜晚的顾禾洺声音清甜:“为什么要在乎?逃课吸烟又不犯法,而且不能光用成绩去评判一个人。”
她人娇小长得可爱,符合后来网络上流行的软妹子标准,林向月觉得顾禾洺这样的小白兔对程衡感兴趣,无疑自己挖坑埋自己,所以她说话故意尖酸,想点醒顾禾明,“考个位数不叫成绩差,这和智商有关,智商会影响下一代,容易生出个低能儿,回回分数考零蛋,天天留堂罚抄作业什么的。”
说着描述起画面,“那么单薄的小人儿,酷暑里,抄得汗流浃背,寒冬天,抄得五指生疮,无论多么努力,回回还是考个大鸭蛋,终有一天孩子受不了的跑回家,扑进你怀里嚎啕大哭,质问你这个老母亲,为什么把他生的那么蠢。”
噗哧——
这笑声当然不是陷入单相思的顾禾洺,是下铺的薛雨不小心听见,耿直的笑出来。
顾禾洺羞恼:“笑什么笑,林向月,不许你乱讲,你说谁蠢,我以后生的孩子肯定比你考的还好。”
林向月怕将人惹生气,哄着说,“比我好,比我好,我的错,是我乱说,。”
同处几个月,两人关系尚可,顾禾洺没真的动怒,假意示威地哼了声,换了个舒服的躺姿闭眼,装作气呼呼地不理人。
第二天早起,去教室路上薛雨单独问林向月:“顾禾洺是不是喜欢程衡?”
林向月疑惑:“你昨晚全听见了?”
薛雨点头。
糟糕,“其他人呢?”
薛雨实话实说:“寝室很安静,你们两说的声音不小,估计离你们床近的都听见了。”
“……”
爸爸说得对,不能背后议人是非,一晚上而已,她就开始无比后悔,心里发虚。
中午午休时间,林向月刚要走出教室去食堂,一堵肉墙挡在面前,她往左,对方往左,往右,跟着站右。
林向月抬起头,看清是谁,批评的话顿时卡喉咙。
她身后的男同学不满:“喂喂,到底走不走啊。”
程衡冷言:“走后门。”
“凭什么……”那男生被程衡阴冷的眼神警告,瞬间如大炮哑火。
还是林向月有自知之明,回自己的位置坐下,让出路,对等她的室友们说,“你们先去吧。”
教室随之很快没有其他人在场,她表面镇定,呼吸其实乱了节拍,翻着一本课外选读的名著掩饰。
程衡单手撑着桌边,弓腰看着她手里的书,“你紧张什么?”
“我没有紧张。”
“呵,”程衡一声冷笑,“你的书拿反了。”
她慌忙把书调头,结果这次是真颠倒。
“心虚啊~”程衡拉长语调,“昨晚说的不挺欢乐。”
已经打开天窗不妨说亮话,林向月问:“是谁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