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乐领着蒲奉走进门诊大厅,直奔医学影像科前台,见到分诊护士就特别嘴甜:
“姐,拍个片。”
许仁医生神采飞扬地走过来,心情特别好地打招呼:
“带人拍片啊,来,写个申请单。”然后脚步轻快地走远了。
孟乐很少见到上班这么开心的医生,困惑地问分诊护士:
“姐,许医生怎么这么开心?涨补贴了?”
护士笑了:“这次影像科人员齐全,连保洁都没少。”
许仁凭一己之力硬撑影像科两次,现在是影像科副主任,主任预备役。
第三次神秘事件,影像科其他人终于到齐,建功立业近在眼前,实在可喜可贺。
孟乐恍然大悟,在预约、等叫号、进3号室拍片等一套流程结束,两人有问有答,明显感觉到蒲奉的眼神从犹豫抗拒到欣然接受,又在等报告的间隙去了手足外科门诊。
出人意料,坐诊的不是主治医生,而是叶主任。
双方相对拱手,然后落座。
孟乐让蒲奉坐在病人椅子上,向叶主任介绍:
“蒲奉,二十八岁,刺桐人,宝船通事,啊,就是翻译,去过很多国家,能说七八种语言。”
蒲奉把光秃的左手搁在桌子上,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思绪纷飞。
飞来医馆的医仙们看到这只残手没半点蔑视或厌恶,只是单纯地关心疼不疼,无一例外。
只凭这一点,他就能抛开缠绕半生的羞耻与委屈。
叶主任听完孟乐的介绍,微一点头:“这确实是先天不足,与报应无关。而且这种先天不足不会遗传,可能发生在任何部位,称为束带综合征。”
说完,叶主任点开手机相册,给蒲奉看了不少照片,耐心讲解:
“束带综合征可以发生在任何部位,束带就像绳索,会随着身体生长而勒出形状,不同程度阻碍发育,严重者可以致使相应部位缺血坏死,造成局部畸形。”
蒲奉惊愕到了极点,照片上的人像男女老幼都有,有位妇人和自己的非常像,但她最后装上了义肢,可以应付绝大多数生活日常。
很快,孟乐取回x光片搁在立式看片灯上。
叶主任看向孟乐:“怎么说?”
孟乐:“……”
行吧,不止中医科,叶主任也喜欢抽查。
孟乐看了又看,最后才确认:“就是单纯的手掌缺失。”
叶主任表示同意,又看向蒲奉:
“这些越早治疗越好,你已经过了手术期,现在去建模,准备按假肢。药费诊费加在一起大概五石米。”
蒲奉结结实实怔住,医仙不辟谷?
叶主任再次耐心解释:“我们只是医者,不是神仙。”
这是医护们吐槽最多的,哎呀,都是打工牛马,要缴车贷房贷要吃喝拉撒,和神仙有半毛钱关系吗?
蒲奉反复看孟乐手机里的义肢照片、装上义肢后的活动视频和黑乎乎的方形纸,倍受震撼之余忍不住感慨,这和话本里的断骨再生有何差别?
“医仙,请问,何时缴纳五石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