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开口,就听一旁金色的鸟笼里,传出有栖恕人压低了的哼歌声。
松田阵平侧目看去:“?”
萩原研二察觉到笼外空气的紧张,顺着有栖恕人的小调问道:“有栖酱,唱什么呢?好耳熟的语种。”
有栖恕人微微一笑:“隔海相望那边的歌曲,歌词大概意思是‘借了东西为什么不还’。”他垂下眼皮,过大的虹膜部分,在此时黑洞洞地占据了眼眶相当大的位置,“我想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要你付租金吧。”
“诶?谁?什么啊——我借了什么东西没还吗?不要只是对研二酱笑嘛——”萩原研二给那眼神看得后背一阵阵冒细汗。
该不会缓和气氛,反倒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吧!
“咔、”降谷零手中按下按钮,随即金色鸟笼的金属框架外,出现四块能将它紧紧包裹的玻璃——
世界终于安静了。
松田阵平褪去常常能在他身上看见的桀骜不驯,郑重对玻璃那头的人说道:“降谷先生,谢谢。”
降谷零仍有余悸:“不客气。”
两位以绝对的警惕立场初次见面的‘危险人士’,在这种心有戚戚然中,建立起了不寻常的战友情。
被隔音效果极好的玻璃困在一起,有栖恕人和萩原研二听不见谈话声,只能看见外面的三人口型变化。
不过真正关心谈话内容的人,也许只有萩原研二。
因为有栖恕人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捏住自己的下巴,像打量一件货物一样打量萩原研二。
“萩原先生,”有栖恕人放下手,抽下手套,本来还懒散靠着椅背,忽然就坐起俯身向萩原研二,“我能摸摸你的手吗?”
上次握手,他光顾着偷东西,没有去注意萩原手上是否有枪茧——
萩原研二:“啊?”
萩原研二:“啊??????”
就算是萩原研二,也有点无法理解这句话的用意了。
有栖恕人面露诚恳,疲懒的眼睛也睁大了,圆溜溜地盯着萩原研二:“可以吗?拜托了。”
“噢、噢……”
摸就摸吧!有栖他能有什么坏心眼呢——顶多是摸出自己的枪茧,然后终于干成有栖他从第一次见面时就想干的那件事嘛!
萩原研二看着有栖恕人表情认真地摆弄着自己的右手,他指尖触及自己虎口的枪茧时,萩原研二头皮忽然一阵发麻:
……不、不对!他怎么真的摸虎口了?
这位警视厅的风云后辈,该不会真是想逮捕我吧?!
有栖恕人的表情看起来也有些惊讶。他两片接近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手抽走的动作格外迟缓。
——尤其在萩原研二发现,有栖恕人的视线又开始在自己和降谷身上来回穿梭时,心中更觉不妙。
“……有栖酱?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呢。”萩原研二的笑容幅度渐小,下垂的双眼暧昧眯起,昏暗的光线中,那双眼睛的颜色几乎成了跟有栖恕人一样深不见底的黑。
有栖恕人什么也没想,他只是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