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站在紫宸殿外的回廊下,手中那封边关密函已被她交由女官送去查核。晨光落在她的发间,白玉簪映出一道冷色。她没有回头,只听见殿内传来早朝的钟声。今日是新贵入阁之日。她抬步走入大殿,裴砚已在龙椅上落座。群臣分列两侧,气氛比往日更紧一分。一名年轻官员立于阶前,身着七品青袍,身形挺直。他抬头时目光清明,未因四周注视而动摇。此人便是林砚舟。沈知微在侧位站定,目光扫过礼部尚书。那人正低声与身旁官员交谈,嘴角带笑,神情如常。但她注意到,当林砚舟的名字被礼官宣读时,他的手指微微一顿。就是这一瞬,她闭了眼。心镜系统启动。三秒内,一个声音在她脑中响起:“这批账册必须今晚烧了。”她睁开眼,神色未变。林砚舟行完礼,正式授职翰林院编修,兼协理礼部文书归档。这是她昨日奏请的结果,也是试探的第一步。散朝后,她在廊下稍停,见礼部尚书快步离去,衣袖拂过石柱时略显急促。她转身唤来一名女官,低声吩咐:“盯住尚书府进出之人,尤其留意夜间动静。另派一人随林砚舟入部,看他能否查到异常名录。”女官领命而去。午后,她再次入宫,正值裴砚批阅奏章。她将上午所获心声如实禀报。“账册若真存在,必藏于私宅或别院。”裴砚放下朱笔,“但无实据,不可轻动。”“那就让他自己露出破绽。”她说。次日早朝,她起身奏道:“礼部近三年贡生安置名录多有疏漏,有人无功升迁,有名额空挂。请陛下允准核查,以正吏治。”殿内一片寂静。礼部尚书当即出列,拱手道:“贵妃所言差矣。本部用人皆依规制,岂容虚衔?若有疑问,臣愿当庭对质。”他语气温和,却字字有力。沈知微不慌不忙,只道:“既如此,不如当场调阅名册对照。”裴砚点头:“准。”礼官立刻去取文书。尚书面色不变,双手交叠于前,看似镇定。可在名册呈上的一刻,他眼角轻轻抽了一下。沈知微靠近几步,站在阶侧。就在他开口辩解之际,她再度闭眼。心声浮现——“户部那笔修河银,七成进了我私库。”她睁眼,不动声色退后半步。裴砚翻看名册,忽然停下:“雁州贡生李元通,无考绩记录,却任从六品主簿?”“此人为寒门出身,”尚书解释,“经地方举荐,才德俱佳。”“才德俱佳?”沈知微轻声道,“可查到他曾向礼部缴纳‘疏通银’三百两?”尚书猛地抬头。“这等污蔑……贵妃莫非欲借新政之名打压老臣?”“是不是污蔑,查一查便知。”她看向裴砚,“陛下,昨夜皇城司回报,尚书亲信携木箱出府,前往城南别院。此时不去查看,待到天黑,恐怕什么都剩不下。”裴砚盯着尚书片刻,终于开口:“传皇城司,即刻封锁尚书府及城南别院,掘地三尺,不得遗漏。”命令下达,殿内鸦雀无声。尚书脸色骤变,嘴唇微颤,终未再言。三刻钟后,一名禁军统领疾步入殿,单膝跪地:“启禀陛下,在尚书府西跨院地下发现密室,搜出黄金八百两、白银三千余两,另有账册十二本,记载历年受贿明细,涉及科举、官选、工程等多项。”他双手捧上一本账册。裴砚翻开一页,冷冷念道:“……雁州修河款十万两,实拨三万,余七万归尚书私库。”殿中大臣纷纷低头。沈知微走到尚书面前:“你刚才说,没有虚衔挂职?”那人僵立原地,额头渗出汗珠。“你刚才说,用人依规制?”他终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臣……认罪。”裴砚起身,声音沉稳:“即刻革去礼部尚书之职,押送刑部大狱,严审其党羽。涉案人员一律查办,不得姑息。”“遵旨!”群臣齐声应下。沈知微立于丹墀之上,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她看到几位老臣低头避视,也看到林砚舟站在角落,神情肃然。这场清洗才刚开始。她知道,一个位置空出来,就会有更多人蠢蠢欲动。但她更要让所有人明白,谁若伸手,就一定断手。退朝铃未响,无人敢动。她站在原地,袖口那道裂痕随着风轻轻摆动。白玉簪依旧斜插发间,未曾偏移。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进殿来,手里拿着一封火漆未拆的文书。“娘娘,刚从户部送来,说是……昨夜抄家时,在账册夹层里发现了新的名字列表,牵连甚广。”沈知微接过文书,指尖触到纸面粗糙的纹理。她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抬眼望向殿外。阳光照在石阶上,映出长长的影子。远处有风吹过廊柱,发出低沉的呜响。她低头,撕开火漆。纸页展开一半,露出第一个名字。:()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