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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第1页)

谷雨

问茶湖州访大茶

曾从顾渚山前过

安吉茶山又逢君

·问茶湖州访大茶

江南的春天多雨,雨是江南的灵魂。江南的雨和江南的茶一样,让人清澈灵动,也能消磨人的浮躁和锐气,又有谁不愿意把自己浸泡在温柔富贵乡里呢?

沁人心脾的细雨中,我告别杭州,相约大茶兄,问茶湖州。湖州是中国茶文化的发祥地,也是陆羽的老师皎然的故乡。

皎然姓谢,字清昼,是南朝谢灵运的十世孙。当时,皎然大师是杼山妙喜寺的主持,也是唐代最著名的诗僧和茶僧。陆羽在二十多岁遇到皎然,是他命运的转折点。皎然为陆羽在湖州写《茶经》,提供了茶文化的启蒙和著书写经的必要物质条件。皎然圆寂后,陆羽毅然决定离开苏州,重返湖州,以追随他视为“缁素忘年之交”的皎然。

陆羽晚年有诗追忆皎然,“禅隐初从皎然僧,斋堂时谥助茶馨。十载别离成永决,归来黄叶蔽师坟。”从诗中可以读出二人亦师亦友的字字情深。

湖州是产茶的圣地,所辖德清的莫干黄芽,长兴的顾渚紫笋,安吉的白叶茶,都是春茶中的翘楚。从元代戴表元赞美湖州的诗词里可见一斑:“山从天目成群出,水傍太湖分巷流。行遍江南清丽地,人生只合住湖州。”

从问茶的日程安排上,我应该先去嵊州。不料去错了汽车站,只能先奔湖州。在到湖州的大巴上,我与大茶短信交流,得知他此刻正在妙和山中采野茶,炒制“妙喜茶”。大茶短信回复我:“静兄清福奇佳,乃冥冥中有茶香牵引而至。”是啊,择日不如撞日,爱茶的人相聚,都是那一抹茶香的因缘和合。更为惊喜的是这一刻,元白先生正在从上海赶往湖州的路上,舟山的雯嫣也从宁波快到湖州了。这就是茶的魅力,让人从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好茶的沁慧师妹,先来车站接我,然后一起到山中去接大茶。初见大茶,沉稳清瘦,一身山岚清气,一手提着一兜刚出锅的妙喜野茶,一手拎着一茎带着露水的新笋,气定神闲,高古淡然,俨然有陆羽之风。

晚上,与大茶、沁慧吃油焖春笋。新采的鲜笋有茶的清甜。然后与元白、雯嫣诸友茶聚青藤。试新茶,品旧茗,高朋雅集,琴韵茶香。大茶兄主泡,用的水是温山新汲的山泉,所以那晚的天目御白、罗岕岕茶、普陀佛茶、私藏野生奇珍异茗,都是异常的鲜爽甘美,含英咀华。

第二天,我和大茶去瑞福祥吃茶。先品新昌大佛寺开光的明前龙井,甜润可人;后品店主小汝亲手炒制的霞雾玲珑,清香异常。霞雾玲珑是采自长兴霞雾山的白茶,传统手工杀青,形卷如螺,白中闪青,兰香幽芬。

茶叙中,望着小汝烫起水泡的掌面,灿然如花的笑靥,我心中有些感动。茶的苦,包含着茶师傅的辛勤劳顿。茶的甜,是一锅茶炒成后的盈盈笑颜。最后,一道足火的老枞水仙收尾,暖胃驱寒。告别小汝,获赠一罐霞雾玲珑。我拿茶在手,沉甸在心,这是一款闭柴扉,扫竹径,松月下,对芳兰,需要息心静品的好茶。

与大茶在一起论茶,我感觉到自己的肤浅。何为茶人?当人像茶一样,清雅淡洁,宁静无染,把苦涩在心里变成回甘,用沁人的山野幽香,去熏陶滋润别人,始能相称。

像我一样,在漫漫的茶路上问茶,实则是问友,问己,问心,也是修行。是在漫目空翠、鸟鸣山幽间,反观内照,找寻曾经迷失在繁华都市里的清澈觉心。

佳茗如禅,啜苦回甘,和大茶一起吃茶,我心生妙喜。茶的苦甘清芬,让我如参禅,怎可言?

湖州的深夜,入睡艰难。我思考陆羽的《茶经》,一个“精”字,贯穿着《茶经》的主题。一个“俭”字,形成了茶道的核心。《茶经》开篇就强调了“茶之为用,味至寒,为饮最宜精”,“采不时,造不精,杂以卉莽,饮之成疾”。

由“饮之成疾”,我联想到舆论热议的茶的农残问题。我认为,茶的农残是一个管理的问题,也是一个喝茶人的认识有待提高的问题。谷雨前的茶,气温低,基本不存在虫害,不需要灭虫,农药的残留问题自然很少。而夏秋之茶,在高温多湿的条件下,虫害滋生频繁。若要采茶,像夏秋铁观音等,不施农药杀菌灭虫,也不符合农作规律的实际。只有少买或不买劣茶,没有了市场需求,劣茶自然会停止生产。早春晚秋的茶产量少,价格较高。若总想以低廉的价格,去购买不负责任的商家的茶,怎能避得开农残呢?

对待夏秋茶的农残,也不要谈虎色变。应用于茶叶的农药普遍低毒,并且不溶于水。陈宗懋院士也在解释,微量的农残,并不一定有害健康。因此,爱茶的朋友不能因噎废食,更没有理由去埋怨辛苦的茶农。我常告诉茶友,“喝好茶,少喝茶,喝淡茶”是喝茶的智慧。选择早春晚秋的好茶,身体力行地去抵制劣茶,茶叶的产业链条,才逐渐趋于自我完善,如此方能利于己,也利于茶。

·曾从顾渚山前过

离开湖州,我与大茶、沁慧、雯嫣诸友,一起去长兴县的水口乡,谒拜了吉祥寺和大唐贡茶院。而后向上攀行,来到顾渚山,寻访紫笋茶,感受千年紫笋茶遗留的相关历史遗迹。

顾渚紫笋,作为历史上品质最佳、持续时间最长的贡茶,从唐朝广德年间以饼茶开始进贡,到明代洪武年间罢贡,历经唐、宋、元、明四个朝代,其兴盛期长达六百零五年。不过,在唐代由历史上第一座皇家贡茶院制作的茶饼,是蒸青碾压的饼茶,到了宋代变成了蒸青研膏的龙凤团茶。明代之后,已演变为炒青的条形散茶了。

大茶告诉我,顾渚紫笋的超凡脱俗,最早是僧人发现的。李清照的丈夫赵明诚在《金石录》里记载:“山僧有献佳茗者,会客尝之。野人陆羽以为芬香甘辣,冠于他境,可荐于上。”陆羽品完山僧贡献的茶感觉不错,便向御史大夫李栖筠建议、推荐为贡茶。紫笋茶一到宫中,便获得了无上的赞赏。

到了明代洪武年间,紫笋茶开始走向衰落。朱元璋下旨罢造龙凤团茶,只需要采芽茶进贡。废掉了劳民伤财的团茶,提倡简单易泡的散茶,把复杂的点茶改为现代的瀹泡茶。

紫笋茶作为数百年的贡茶,青翠芳馨,清冽深长,嗅之醉人,啜之赏心。它在明代突然被废掉,受到了冷落,其中的缘由,我想适当地演绎一下,是否与紫笋茶的“紫”字关系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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