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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近世各宗02(第3页)

此外如《法华圆谈科注》、《万佛忏》、《弥陀忏》、《七佛药师忏》、《改订观音忏》、《仁皇忏》、《金刚开蒙注》、《开道注》、《开悟注》、《上竺志》、《慈云志》、《仁寿志》、《楞严志》,著述尚多;更有《华严宗佛祖传》十四卷,甫经脱稿,未及付梓,而师猝然坐化。

自柏亭大师研考《藏经》,于华严宗之源流始末,辨析异同,此宗系统,始里然分明。兹略示于下:

法顺(初祖)初名杜顺,号帝心和尚智俨(二祖)别号云华和尚法藏(三祖)贤首国师澄观(四祖)清凉国师宗密(五祖)圭峰大师彻微——海印——法灯——长水——伯长——中和——佛智——玉峰——性宗——竹坡——洁庵——珍林——聚英——春谷——云——古峰——止翁——达庵——鲁山——清初华严宗中,尚有著名者数人,特不能详其系统;如金台传讲沙门大义,撰《法华经大成》十卷;自叙云:“初游吴越诸大禅师之门;后讨《华严悬谈》,考核十门五教;间尝留意《法华》;遍考诸注疏,融会诸说;间有管见,而是集渐成;惟吾宗顺祖立三观;云华开十门;贤首判五教;清凉疏之钞之,一乘圆极之理大备;推本穷源,深有望于后之学贤宗者。”大义又号半翁法师;康熙年间人也。又云中来舟,号广度法师;主京师旃檀寺,自称贤首二十八世;三十余年,未尝辍讲席。尝以《本生心地观经》,自唐以来,未有疏解;因考证群经,融会诸论,准《长水》楞严义例,积三年之功,著成疏解八卷;于康熙三十五年丙子成书。更有拈花寺达天和尚通理,著述甚多:先注《法华经指掌疏》七卷;始于雍正二年;中间因事断续,凡二十余年,稿经三易,至乾隆十一年丙寅方脱稿。后住香界寺开讲《楞严》;颇嫌《楞严正脉》,前后次第,与清凉大相径庭,不合贤宗家法;因制《楞严经指掌疏》十卷;研精极思,始于乾隆三十年,至四十一年而成书。并著《金刚经新眼疏经偈合释》一卷;《圆觉经析义疏》四卷。

以上诸人:殆皆弘华严教于北方。至南方则有雪浪法师之门人巢松、一雨,盛唱于三吴;蕴璞大振于金陵;昧智独揭于江西;心光宣扬于淮北;可谓盛极一时。西蜀沙门佛闲者,雪浪之第三世也;复力弘教乘,时称贤首中兴;受业者指不胜屈。闲讲《法华》,曾抚卷三叹;创立科文,成《法华经科拾》七卷;其弟子知一继述其旨,名曰《拾遗》;俾贤首一源,滴滴真乳;复如日再中;其功不小也。复有中峰读彻苍雪法师,号南来:滇南人;标贤首宗于吴西山支硎之间;入寂于顺治丙申十三年。此皆清初南方传华严教义者之略可考见者也。

然华严宗虽中兴于清初,而不久复衰。至清末石埭杨文会仁山出;贤首之著述,经其一再搜求于日本,十得五六,为之去伪存真,分别刊行;所辑《华严著述辑要》,大半皆中土久佚之本;晚岁,更得二祖之《搜玄记》,三祖之《探玄记》,乃手辑《贤首法集》一百数十卷,以《探玄记》冠其首;此记自宋元以来,无人得见之;今复归本国,于是贤宗一脉相传之经疏,至此复备。其于贤宗教理,亦复深造自得,于古义颇有发挥,推为晚近中兴华严宗之人,殆无愧也。

清光绪、宣统年间:有月霞法师者,亦以研究《华严》著闻。月霞原名显珠,曾参常州天宁寺冶开和尚为法嗣。俗姓胡,湖北黄冈县人。十九岁出家;参宗门向上事;历金山高旻天宁诸名刹。后至河南太白山,构一茅蓬,自种自食;一日,阅《维摩经》,入定两日;第三日,徒众启请,方觉。复至终南山,结茅安居;昼则开垦,夜则坐而不卧,如是三年,开成稻田二百亩。有人请师出山,参谒南京赤山法忍长老;既至,长老位以首座,令分座说法;由此留心教典:初究台宗,不能惬心;继研华严宗,于杜顺和尚之法界观,贤首清凉诸疏钞,均深有契悟;遂以“教宏贤首,禅继南京”,为大江南北人士所称许。月霞曾创办江苏、湖北各处僧教育会;又在南京办僧立师范学堂;民国光复时,毁于兵。月霞到处讲经说法,足迹远至日本、暹罗、仰光、锡兰;曾至印度,礼祗树给孤独园;跪诵《金刚经》一昼夜。晚年,在杭州海潮寺,创华严大学,讲《华严经》及《楞伽经》、《起信论》等;三年圆满,移居常熟虞山兴福寺,续办华严大学;因积劳过甚,力不能支;率弟子十余人,遁迹西湖玉泉寺,习静养疴;日间耳闻弟子朗诵《华严》,夜间主伴人华严法界观;如是月余,习以为常。于民国六年冬月三十日入寂,寿六十岁。

(四)天台宗

天台宗自明季蕅益大师以后,一变而为灵峰派,兼开净土法门。然在清初,尚有宏传天台教观诸师;《宗统编年》顺治庚寅七年下有云:“其时西溪、天竺古德内衡两法师,皆宏台宗教观,行业霭著。”惜未详载其事迹;乾隆年间,有性权法师,撰《天台四教仪注辅宏记》十卷;咸丰年间,有智诠法师,撰《玄签证释》十卷;皆台宗之大德;其与灵峰系统有关系与否?则不可考。在康熙年间,有灵椉、灵耀两师;其著述中,皆自称嗣兴天台教观第五世;考其渊源,则属灵峰无疑也。

灵椉,号运遐法师;著《地藏菩萨本愿经纶贯》及《科注》各一卷;自叙有“《地藏本愿经》,自唐以来无注疏;于病中注是经,凡成六卷;年逾耳顺,遂综《纶贯》而释题,仍辑《科注》以销句;显我佛之悲心,昭地藏之本愿,辅法门之阙典,慰后昆之孝思”云云。灵耀,号全彰法师;著有《四教仪集注节义》一卷;叙云:“玉冈师之注四教仪文也;虽广集成言,而一气呵成;第随文解释之外,另出手眼,与诸家有异同处;义似未显;余从而科解之,名曰节义;盖惟解盘根错节,不事细碎科条也。”又著《摩诃止观贯义科》二卷;叙云:“荆溪注三部,均提大义;而于辅行事实,尤为详晰;但于科章,殊鲜联贯;天溪老人立科讲授,文旨昭明,未成而逝;因于讲次,缀辑前闻,参以管见,成止观科上下卷;名曰《贯义》者,惟使止观义理,联贯昭明耳。”文中所云玉冈师天溪老人,殆灵耀之师欤?又著《金刚经部旨》二卷;《楞严观心定解》十卷;又以《药师经》向无注疏,著《药师经直解》一卷;又融会《盂兰盆经》新旧二疏,著《盂兰盆经析中疏》一卷;又著《法华经释签缘起序指明》一卷;灵椉为之跋,称为“法弟全彰,作签序指明,深服其识见道力,远迈古人”云云。是知二人确系同门;考台宗自高明寺百松大师以下,传授法脉偈,有六十四字;其首四句云:“真传正受,灵岳心宗;一乘顿观,印定古今。”百松真觉,为重兴天台教观之第一世;传灯为第二世;蕅益为第三世法脉正字;其第五世为灵字;是可知灵椉、灵耀所以自称嗣兴天台教观第五世,实后灵峰二世,必系一脉无疑也。兹示灵峰下略系于下:

蕅益智旭——苍辉受晟——警修灵铭——履源岳宏——素莲心珠——道来宗乘——宏海一辅——智德乘勋——禅远顿永——观竺观义——所澄印鉴——迹端定融——谛闲古虚谛闲法师,名古虚;号卓三;黄岩朱氏子。早岁从舅氏学医;以医病不能医命之理由,问舅氏,不能答;于是有出世志。二十二岁,母殁,即出家。圆具后,依敏祖听讲《法华》,未及终卷,已悟一心三观之旨。年二十八,即升座讲经。既而两度掩关,坚持禅观;出关则应各丛林之邀请;或讲《法华》,或讲《楞严》,或讲《弥陀》;自此四十八年,皆为法师宏扬教观之时,法席遍于南北,且远至哈尔滨,可谓盛矣。自同治大乱初平;法师之师及诸同门,即受江浙诸山延聘,岁岁宏经;至法师而益盛。闻法发心者,不可胜数。故六十余年来,关系佛教之振兴,其力殊伟。民国元年,法师住持宁波之观宗寺,兴废继绝,规模大具;寺中有禅堂,有念佛堂,有观宗讲舍;中分研究宏法两部:研究部则造就讲师;宏法部则接引初机;至今法徒之分座四方者,不下数十人;可知法师虽秉台宗,而于教、禅、净三者,乃融会贯通,不立门户者也。民国四年及七年,法师两至北平;一度讲《楞严》,一度讲《圆觉》;缁素之听讲者,至座不能容;名公巨卿,多列席肃听。法师律己至严,每日诵《普贤行愿品》、《金刚经》、《圆觉经》、《十六观经》以为常课,并念佛万遍。每逢朔望,加诵《梵网经》,终身未尝稍闲。民国二十一年八月三日,师预知时至,向西合掌,云佛来接引。唤侍者沐浴更衣,索楮笔写偈曰:“我经念佛,净土现前,真实受用,愿各勉旃。”写毕,趺坐而逝。年七十五岁。

法师著有《楞严经序指味疏》(一卷)、《圆觉经讲义》(二卷)、《华严经普贤行愿品辑要疏》(一卷)、《金刚经新疏》(一卷)、《始终心要解》(一卷)、《观音普门品讲义》(一卷)、《二玄略本》(一卷)、《念佛三昧宝王论义疏》(一卷)、《观经疏钞演义》(一卷)、《水忏申义疏》(三卷)。

(五)净土宗

净土宗之持名念佛,自唐代善导提倡之后,既普被于一般社会;宋明以后,则无论禅、律、台、华各宗,皆兼修念佛法门;是则净土可谓诸宗融合之归宿处矣。近代各宗大德比丘之兼宏净土者,已见各宗之下,可以勿论;其专力阐扬净土者,亦指不胜屈;举其最著名者:清初则有省庵、梦东二师;清末则有古昆法师;最近则有印光法师;至于居士之精修净土者,如周梦颜、彭绍升、杨文会等,前章已述之;兹不复赘。

省庵法师,名实贤,字思齐;常熟时氏子。世业儒;师初生即不茹荤;总角时有出尘之志;十五岁出家;于经典过目不忘。二十四岁,圆具;严习毗尼,不离衣钵;日止一食;胁不帖席;率以为常。后谒绍昙法师,听讲《唯识》、《楞严》、《止观》,昼夜研穷,于三观十乘之旨,性相之学,无不通贯;昙师即授记,传灵峰四世天台正宗焉。既而禁足于真寂寺,日阅三藏梵策,夕课西方佛名;三年期满,每应各丛林之请,升座讲经;历十余载,江浙缁素;倾心归师。晚年,更屏绝诸缘,纯提净土;结长期,严规约;昼夜六时,互相策励;人皆谓永明再来也。雍正十三年癸丑佛成道日,谓弟子曰:“我于明年甲寅四月十四日,当生净土。”自此掩关,昼夜课佛十万声;及期出关,嘱付院事;十二日,断饮食,敛目危坐;五更,具浴更衣;面西趺坐,合掌称佛名而寂。春秋四十有九。著《净土诗》一百八首、《西方发愿文注》一卷、《续往生传》一卷、《东海若解》一卷、《劝发菩提心文》一卷、《舍利涅椠诸忏》,并行于世。

梦东禅师,名际醒,字彻悟,一字讷堂,号梦东;京东丰润马氏子。幼而颖异,长喜读书,经史群籍,靡不淹贯。二十二岁,因大病,悟幻质无常,发出世志;病已,遂出家。历参诸名宿,预讲筵,于性相二宗,《法华》、《楞严》、《圆觉》、《金刚》等;圆觉顿开,了无滞碍。既而参粹如纯禅师,明向上事;乃传其法,为临济宗三十六世;磬山修七世也。每忆永明大师,乃禅门宗匠;尚归心净土,日课十万弥陀,期生安养;遂主张莲宗;日限尺香晤客;过此,惟礼拜而已。嘉庆间,退居红螺山资福寺;本期习静终老,而衲子之追随者众,遂成丛林。如是十年;一日,集众付院务;诫弟子曰:“念佛法门,三根普被,无机不收;吾数年来,与众苦心建此道场,本为接待方来,同修净业;凡吾所立规模,永宜遵守,不得改弦易辙;庶不负老僧与众一片苦心也。”于是示寂。手结弥陀印,安详而逝。时嘉庆十五年十二月也。寿七十。著有《念佛伽陀》一卷;《梦东禅师遗集》二卷。一名《彻悟禅师语录》,内容略有异同。

观省庵、梦东二师:一则台宗嫡系;一则临济宗嫡裔;然皆以本宗兼修念佛,皆专力于净土法门,予后世以绝大之影响;诚有见于末世众生,根器浅薄,非净土不能当机也。至今海内丛林,以净土立宗历世规模勿失者,世人咸知红螺山资福寺;是则梦东禅师之遗泽,不其远欤!

道光时,红螺资福寺沙门达默,著《净土生无生论会集》一卷;自叙云:“会集者,谓释题一科,皆出彻祖之笔;若不集之,恐失传也;论中著述,尽采台宗之意;若不会之,恐失详也;今会而集之,作斯名焉。”达默,盖梦东禅师之法孙也。

古崑,字玉峰,号恋西比丘;咸同年间人;自称幽溪传法后裔,极推崇幽溪之《生无生论》;笃志净土,故自愿嗣幽溪之法也。其病中发愿词云:“古崑于癸酉年三月初五日,身染重病,直至秋间。夜不安眠,口不开味;生死之事,未知如何;想我此生,别无所能;只有净土一门,极力相信;诚恐宿业深重,现生不能如愿;岂不孤负佛恩,枉被法服,虚消一切信心;供养佛袈裟下,失却人身,最堪痛惜;异方便中,不成道业,宁不悲伤;故于九月二十三日,在天台教观,启建四十九日七期;禁止言语,不敢放逸;每日早晨,敬燃臂香三炷,供养阿弥陀佛。”是可见其对于净土之恳切矣。著有《净土随学》二卷;《净土必求》、《莲宗必读》、《念佛要语》、《念佛四大要诀》、《净土自警录》、《净土神珠》、《西归行仪》、《永明禅师念佛诀》、《念佛开心颂》、《上品资粮》,各一卷。

省元法师,山东蓬莱县人。俗始贺氏,名宪章。慧而好学,考入邑庠,旋食饩。与友赴乡试,荐不售。友抑郁以殁,师为经纪其丧事,悟生死无常,遂有出世志。渡海至辽阳千山,依中会寺思禅师数年。又赴高丽访师。至营口,遇道士赵了梦,一见,即称师有仙骨。继复遇舒龙禅师,授以教外别传,乃回中会寺,皈依思公座下,剃度为僧。时年二十九岁也。既而诣天津海光寺法启和尚,受具足戒。闻房山县上房山境地幽胜,宜于修养,遂往山上兜率寺,住堂参学。比移云梯庵住静。日只中午稀饭一餐,搬柴运水,悉躬亲之。一日,正担水回庵间,忽忘身心,虚空粉碎,大地平沉,自此寂照真境,时复现前。后往昌平银山。居数年。来北平。住极乐、通明、广化、庆宁、嘉兴等寺,均未久。迨民国七年,孙静庵、周志甫两居士,请师住拈花寺,愿终身供养。师乃闭关三年,出关后,十方四众问法者踪相接,师皆随机开示,特注重念佛法门云:

文字般若,口头三昧,都是不中用的。惟自行住坐卧之中,单提一句阿弥陀佛,默默持念,不用出声,不可闭眼,只要字字分明,时时寂照,不疾不徐,勿忘勿助,无间无杂,密密绵绵,直至一心不乱,忽然离念,寂光真境,任运现前,那时正信不疑,决定发愿往生矣。

未几仍闭关,阅六年之久。于民国二十一年,旧历九月二十七日子时圆寂。临终三日前,预知时至,告人日,老僧自有安闲法,八苦交加总不防。及往生时至,趺坐西望念佛含笑而逝。逝后异香满室,大众叹为希有。师遗命弃骨东海,荼毗之日,五色舍利,多至千数粒云。

印光法师,名圣量,别号常渐;陕西郃阳人;俗姓赵氏。少为儒生,有声庠序。年二十一,悟世相无常,出家圆光寺。由是遍参知识,叩向上事;淹通宗教,专力提倡净业;初驻红螺山;既而卓锡普陀法雨寺;一衲之外,身无长物;终岁居藏经楼,脱粟粝食,影不出山者二十年;二六时中,唯持弥陀名号。尝云:“自量己力,非仗如来宏誓愿力,决难即生定出生死;从兹唯弥陀是念,唯净土是求;纵多年以来,滥厕讲席,历参禅匠,不过欲发明净土第一义谛,以作上品往生资粮而已;所恨色力衰弱,行难勇猛;而信愿坚固,非但世间禅讲诸师,不能稍移其操;即诸佛现身,令修余法,亦不肯舍此取彼,违背初心。”法师之推尊净土,于此可见。居普陀时,虽与世鲜通;然缁白闻名而求开示者日众;法师口宣笔答,凡所为文,字字从性海中流出,而仍无一语无来历。会高鹤年朝普陀,得师文稿数篇,刊于上海《佛学丛报》。浙西徐文霨,复搜求师之文字,汇印成册,名《印光法师文钞》行世。于是读其文而向慕者益多;皈依弟子几遍海内。法师体貌魁梧,道风峻肃;与人语,直割肺腑;虽达官贵人,绝无假借。尤尽力于慈救事业;凡水旱赈济、监狱讲道、放生池、慈幼院等,往往经法师之提倡,即底于成。又以近代战祸不息,皆众生杀业太重,不明因果所致;刊送《安士全书》,以期挽回人心,多至数十万部。今年已六十余,精修不懈,方今修净业者,无不奉为准则焉。

(六)法相宗

法相宗极盛于唐;宋元以后渐衰,其情状无由得知。明代虽有明昱、智旭,颇事研究,著述亦富;然玄奘以后,窥基、慧沼、智周,一脉相传之论疏窥基之《成唯识论述记》、《成唯识论枢要》,慧沼之《成唯识论了义灯》,智周之《成唯识论演秘》,经唐武宗焚毁,中土佚失数百年;明昱等未之见也;故明代唯识家之著述虽富,而不免讹舛。自杨文会创设金陵刻经处;此类论疏,均自日本取回,刊行流通;学者始得窥见玄奘本旨。法相宗之得以复兴,亦由于此。

法相宗依据六经(《楞伽》、《阿毗达磨》、《华严》、《密严》、《解深密》、《菩萨藏》)、十一论(《瑜伽师地》、《显扬圣教》、《庄严》、《辨中边》、《五蕴》、《杂集》、《摄大乘》、《百法明门》、《二十唯识》、《成唯识》、《分别瑜伽》),文奥义繁,近代沙门中研究者较少;居士等则以其科条严密,系统分明,切近科学,故研究者较多;最著者为南京之内学院,欧阳渐实主之;专研法相,不涉他宗;于玄奘以来学说,整理疏通,不遗余力;入院研究者甚多。渐著有《唯识抉择谈》、《唯识讲义》行世。北京则有三时学会,韩德清实主之;曾开讲《成唯识论》,听者颇众。德清著有《唯识三十颂略解》、《十义量》等书行世。此近代法相宗重兴之情状也。

(七)三论宗

三论一宗,宏传中土最早;故世谓达摩未来以前,此土通达性宗者,实由三论。迨嘉祥大师出,此宗之盛,遂达于极点;至唐代为玄奘之法相所掩,此宗乃衰;同时禅宗大行,而此般若性空之旨,当然为禅宗所并;于是三论一宗,名存实亡矣。

嘉祥有《中观论疏》、《百论疏》、《十二门论疏》,为研究三论者重要典籍;自唐武宗会昌法难后,此疏久佚;宋明以来学子,不得见此书者数百年;故三论奥义,亦几无人能晓。自杨文会创金陵刻经处;嘉祥三疏,亦得由日本取回,翻刻印行;由是般若第一义空之旨,得复明于今日。江西黎养正(端甫),于此宗研究颇深;惜早殁,遗著亦散失;近有钱塘张尔田刊行其《八不十门义释》(一卷),可窥见一斑。今之学人,亦有从而研究之者;或者三论一宗,有复兴之望欤。

(八)密宗

密教自唐以后即衰;宋代施护、法贤等,虽曾翻译密部经论;而未见有金刚阿阇黎,开坛传受;故志磐作《佛祖统纪》,即谓“唐末乱离,经疏销毁;今其法盛行于日本,而吾邦所谓瑜伽者,但存法事”云云。可见密教,在唐后即仅存瑜伽焰口,为民间作法事之用;而其宗久亡矣。

自元以后,喇嘛教入中土,极盛一时;及其末流,弊害滋多;明太祖洪武初元,遂敕令禁止传授密教;而于敕封喇嘛羁縻蒙藏之政策,则一依元代遗规;此时之来中国者,皆红教喇嘛也。满清入关,其部落夙奉黄教喇嘛;卒借其宗教之力,绥定蒙藏,入主中夏;故利用喇嘛教以怀柔藩属,其政策亦因袭元明旧制;而设置喇嘛官属,额定俸给,则更加详备。喇嘛教对于朝廷,则因政策关系,未能宣扬教义,随处设坛传法;对于民间,则因喇嘛皆用西藏言文,不通汉语;传授教法,率皆限于蒙古及满族;汉人之为喇嘛者,其数不多;故喇嘛教之势力,能借朝廷之保护,称盛一时,而于民间之影响颇少。迨至近岁,有白普仁、多格西二喇嘛;道行愿力,为众所服。于是南北信士,发心研究藏文,学习教法者,乃逐渐增多。

有清之末,我国佛教徒,鉴于日本密教流传之盛,颇有重兴此宗愿望。杨文会之弟子,南昌桂念祖,首先赴日本留学,从云照、庆淳、诸阿阇黎游,专求此法;不幸学未成而病殁。近年沙门中有显荫、大勇、持松先后赴日本高野山,留学数年,得传法灌顶以归。显荫以勉学过度,回国未久,殁于上海。大勇、持松二师,在长江各省,传授教法;从学者甚多。大勇又以日本密教,由中国惠果阿阇黎,传于弘法大师;而惠果又传自金刚智、善无畏,间接又间接;且在日本流传及千余年,中间不无迁变:而西藏喇嘛教,则由印度莲花生菩萨,直接传接;于是决心入藏,先在北平创设藏文书院,招青年比丘,学习藏文。民国十四年,秋,率全院生徒数十人,自四川徒步赴西藏。藏人疑其有政治作用,阻之,遂止于川边之打箭炉。积诚所感,疑团旋释。十六年,春,拟赴拉萨,行至藏边甘孜地方,又为守边之英吏所阻;乃就甘孜札伽寺之大喇嘛,学习密宗,后得传阿阇黎法位。同行徒众,因水土不服,多所丧亡,迄今健存者只十余人。大勇亦以积劳成疾,于十八年八月十日,殁于札伽寺。年仅三十有七。

居士中则有广东潮州之王弘愿,曾邀日本权田雷斧,至潮州传授密教;弘愿又亲往日本丰山学习;又有四川之程宅安,亦往日本丰山学习;王、程二居士,均得传法灌顶,可以设坛授徒;从学者亦多。是则我国之密教,由沙门居士两方之努力,重兴之机,盖不在远;倘能会通东密、藏密,使之发扬光大;则密教前途,殆未可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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