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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文学与佛典(第3页)

“若人生百岁,不解生灭法,不如生一日,而得了解之。”

尔时比丘即向其师说阿难语,师告之曰:“阿难老朽,言多错谬,不可信矣,汝今但当如前而诵。”……

兹事虽琐末,然正可证印度佛书,旧无写本,故虽以耆德宿学之阿难,不能举反证以矫一青年比丘之失也。其所以无写本之故,不能断言,大抵(一)因古代竹帛不便,传写綦难,故如我国汉代传经,皆凭口说。(二)含有教宗神秘的观念,认书写为渎经,如罗马旧教之禁写新旧约也。佛书何时始有写本,此为学界未决之问题,但据法显《佛国记》云:

法显本求戒律,而北天竺诸国,皆师师口传,无本可写。

法显西游,在东晋隆安三年后(西历五世纪初),尚云“无本可写”,则印土写本极为晚出,可以推见,以故我国初期译业,皆无原本。前引《魏略》载“秦景宪从月氏使臣口授浮屠经”。盖舍口授外无他本也。梁慧皎《高僧传》称安世高“讽持禅经”。称支娄迦谶“讽诵群经”。则二人所译诸经皆由暗诵可知。更有数书,传译程序,记载特详,今举为例:

(一)《阿毗昙毗婆沙》(此书后经玄奘再译为二百卷)。由僧伽跋澄口诵经本,昙摩难提笔受为梵文,佛图罗刹宣译,秦沙门敏智笔受为晋本(见《高僧传》卷一[2])。

(二)《舍利弗阿毗昙》。昙摩耶舍暗诵原本,以秦弘始九年命书梵文,停至十六年,经师渐娴秦语,令自宣译(见《出三藏集记》卷十[3]引释道标序)。

(三)《十诵律》。罽宾人弗若多罗以秦弘始六年诵出,鸠摩罗什为晋文,三分获二,多罗弃世——西域人昙摩流支以弘始七年达关中,乃续诵出,与什共毕其业(见《高僧传》卷六[4])。

若《毗婆沙》者,经两次口授,两次笔受,而始成立。若《十诵律》者,暗诵之人去世,译业遂中辍,幸有替人,仅得续成。则初期译事之艰窘,可概见矣!

在此种状态之下,必先有暗诵之人,然后有可译之本,所诵者完全不完全,正确不正确,皆无从得旁证反证。学者之以求真为职志者,不能以此而满意,有固然矣!于是西行求法热骤兴。

我国人之西行求法,非如基督教徒之礼耶路撒冷,回教徒之礼麦加,纯出于迷信的参拜也。其动机出于学问——盖不满于西域间接的佛学,不满于一家口说的佛学。譬犹导河必于昆仑,观水必穷溟澥,非自进以探索兹学之发源地而不止也。余尝搜讨群籍,得晋唐间留学印度八十余人(详见《中国印度之交通》[亦题为《千五百年前之中国留学生》])。今摘举数人,考其游学之动机如下:

法护是时晋武之世,寺庙图像,虽崇京邑,而方等深经,蕴在葱外,护乃慨然发愤……游历诸国。……遂大赍梵经,还归中夏。(《梁僧传》卷一本传)

法显常慨经律舛阙,誓志寻求,以晋隆安三年……西渡流沙。(卷三本传)

昙无竭尝闻法显等躬践佛国,乃慨然有忘身之誓。……除以宋永初元年……远适西方,进至罽宾国……学梵书梵语。……(卷三本传)

道泰先有沙门道泰,志用强惈,少游葱右,遍历诸国,得毗婆沙梵本十余万偈。……(卷三《浮陀跋摩传》)

智严志欲博事名师,广求经诘,遂周流西国……功逾十载。(卷三本传)

宝云忘身徇道,志欲……广寻经要。遂以晋隆安之初……与法显、智严先后相随……在外域遍学梵书(卷三本传)。

智猛每闻外国道人说天竺……有方等众经……遂以姚秦弘始六年……出自阳关……历迦唯罗卫及华氏等国,得《大泥洹》、《僧祇律》及余经梵本。(卷三本传)

朱士行尝于洛阳讲《道行经》,觉文意隐质,诸未尽善……誓志捐身,远求大本,遂以魏甘露五年,西渡流沙。(卷四本传)

玄奘既遍谒众师,备餐其说,详考其义,各擅宗途,验之圣典,亦隐显有异,莫知适从,乃誓游西方,以闻所惑。(《慈恩法师传》卷一)

以上不过举最著之数人为例,自余西游大德前后百数十辈,其目的大抵同一。质言之,则对于教理之渴慕追求——对于经典求完求真之念,热烈腾涌,故虽以当时极艰窘之西域交通,而数百年中,前仆后继,游学接踵,此实经过初期译业后当然之要求。而此种肫挚极严正之学者的态度,固足永为后学模范矣!

佛典传写发达之历史,非本篇所能详述。以吾考证所臆测,则印度境外之写本,先于境内,大乘经典之写本,先于小乘,此西纪第四世纪以前之情状也。自尔以后,梵本日增,输入亦日盛,其杂见于唐道宣《续高僧传》者甚多。略举如下:

梁初,有扶南沙门曼陀罗,大赍梵本,远来贡献。(卷一《僧伽婆罗传》)

菩提流支房内,经论梵本,可有万夹。(按:此未免铺张,卷一本传)

真谛赍经论以梁大同十二年达南海。……所出经论传记二百七十八卷……余未译梵本书,并多罗树叶,凡有二百四十夹。若依陈纸翻之,则列二万余卷,今所译讫,仅数夹耳。(卷一本传)

北齐天保中,邺京三藏殿内梵本千有余夹,敕送天平寺翻译。(卷二《那连提耶舍传》)

齐僧宝暹等十人,以武平六年采经西域……凡获梵本二百六十部。(卷二《阇那崛多传》)

隋开皇中新平林邑,所获佛经,合五百六十四夹,一千三百五十余部。并昆仑书,多梨树叶,敕送翻经馆,付彦琮披览,并使编叙目录。(卷二《彦琮传》)

那提三藏,搜集大小乘经律论五百余夹,合一千五百余部,以唐永徽六年达京师。(卷四[5]

7《玄奘传》)

《慈恩法师传》,记玄奘所得经典,分类列目如下:

有原本的翻译,比诸无原本的翻译:第一,有审择之余地。第二,有覆勘之余地。其进步之显著,固无待言;即译事之组织,亦与时俱进。其始不过一二胡僧随意约一信士私相对译,其后渐为大规模的译场组织。此种译场,由私人或私团体组织者,有若东晋时庐山之般若台(慧远所组织,觉贤曾为主译),有若陈代富春之陆元哲宅,有若陈隋间广州之制旨寺;其以国家之力设立者,有若姚秦时长安之逍遥园,北凉时姑臧之闲豫宫,东晋时建业之道场寺,刘宋时建业之祗洹寺,荆州之辛寺,萧梁时建业之寿光殿、华林园、正观寺、占云馆、扶南馆,元魏时洛阳之永宁寺及汝南王宅,北齐时邺之天平寺,隋时长安之大兴善寺、洛阳之上林园,唐时长安之弘福寺、慈恩寺、玉华宫、荐福寺等,其最著也。

在此种译场之下,每为极复杂的分功组织,其职员略如下:

一译主如罗什、觉贤、真谛、菩提流支、阇那崛多、玄奘、义净等。

二笔受如聂承远、法和、道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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