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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早期分析 1923(第2页)

在弗里茨身上,我也发现他在时间与空间方面的缺乏定向感有非常密切的关联,相对于当他在子宫中对地点的兴趣受到潜抑,他对于身处其中的时间细节也兴趣缺缺,因此“在出生以前我在哪里呢?”及“什么时候我在哪里?”等这些问题都被潜抑了。

我想再提一件事,它显示了定向感的抑制有极大的重要性。在弗里茨的例子中,我发现他对启蒙的阻抗是与定向感的抑制密切相关,而定向感的抑制又源自于他所留存的婴儿期之“肛门孩童”性理论。不过,分析显示他之所以固着在这个肛门理论是因为潜抑的结果,而潜抑则是因俄狄浦斯情结之故;他对于启蒙的阻抗并不是因为他尚未达到性器的组织层次,以致无法领会性器过程所造成的。事实上,相反地,这个阻抗阻碍了他进展到那个层次,并强化了他在肛门层次的固着。

在这一点上,我要再次提到对启蒙的阻抗,儿童的精神分析一再证实我这个观点,使我不得不将它视为一个重要的症状,也就是一种抑制的征候,这些抑制决定了整体后续的发展。

在弗里茨的案例上,我发现他对学习的态度也是由同样的性象征贯注所决定的,分析显示他对学习的显著排斥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抑制,在不同学科上由不同的原欲成分(instinpos)所决定。例如对于走路、游戏以及定向感之抑制的主要决定因素是对性象征贯注的潜抑,这潜抑是植基于阉割焦虑之上的,而性象征贯注指的是借由**来穿透进入母亲体内之意念的兴趣。在他的分析中,这种原欲贯注,以及伴随而来的抑制,明显是从最早的动作以及移动的游戏扩及通往学校的道路、学校本身、他的老师与学校生活中的各种活动。

由于在他的幻想中,练习本里的线条是道路,练习本则是整个世界,而字母则是骑乘摩托车——亦即笔——进入其中;或者,笔是一艘船,练习本是一座湖泊。我们发现弗里茨在书写上的许多错误(这些错误有好一阵子是无法克服的,直到它们在分析中获得解决,并且完全消失了),是由许多关于不同字母的幻想所决定,他幻想这些不同的字母互相友好或者争斗,它们有各种经验。一般来说,他认为小写字母是大写字母的孩子,他视大写S是高大德国人(longGermans's)的皇帝,它在末端有两个钩子,借此与女皇(empress)——亦即尾端的小s,只有一个钩子——有所区别。

我们发现说出来的话对他而言就等于写下来的字,字代表阴茎或孩子,而舌头的动作和笔则代表**。

在弗里茨的案例中,我发现说话——无疑是最早的升华形式之一——从一开始就被抑制了,他很晚才开始说话,变得像是安静。后来,在分析过程他变得能言善道,乐此不疲地诉说自己编的故事,幻想在这些故事里发展着——他在接受分析以前并未显现这方面的能力,不过也很明显,他喜欢说话,而且和字语有着特别的关系,与这些密切相关的是他对文法的强烈兴趣。为了说明起见,我要简短引用他说的一段话,关于文法对他的意义,他告诉我“字的根部(root)本身不会动,只有它的尾端才会动”,他想要给姐姐一个笔记本作为生日礼物,他在里头写了每一件事物所做的事情,某物做些什么事呢?“某物会跳跃、某物会跑、某物会飞”等等,那表征了阴茎所做的事,他想把这些事写在笔记本里,也想在妈妈身上做这些事。

说话像是一种性器活动的意义,亚伯拉罕也在一个假性知识(pseudologia)的案例上报告过,我发现每个个案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状况存在。我认为,这一点及肛门决定论(aion)都是典型的。对我来说,这一点在一个口吃女孩的个案中,特别明显。这个九岁女孩叫作葛莉特,具有强烈的同性恋固着,她将说话与唱歌视为男性的活动,把舌头的运动当成是阴茎的活动。她特别喜欢卧在躺椅上背诵法语文句,她说它是“如此有趣,当声音上上下下,就像是人在梯子上那样”,她对此的联想是,那个梯子是在一只蜗牛里,但是,在蜗牛壳里会有容纳梯子的空间吗?(一只蜗牛是她给**起的名字)逗点与句点,对应于说话就像是停止(pause)一样,意思是一个人向“上或下”走,一遍又一遍,一个单字代表阴茎,一个句子则代表了阴茎在**中的**,也代表了整体的**。

在许多案例中显示了剧院与音乐会——事实上,任何有声音可听、有影像可观赏的表演,总是代表了双亲的**——聆听与观看代表了实际上或幻想中的观察,而落下的布幕则代表阻碍观察的物体,如被单、床沿等。我要引述一个句子,那是关于小葛莉特告诉我的一出在剧院中演的戏。首先,她因为位置不够好离舞台有段距离而感到苦恼,但是她改口说她其实比那些坐得很靠近舞台的人有更好的视野,因为他们无法看到舞台全貌,然后她联想到小孩睡床的位置,睡床放置在父母亲卧室中,最小的弟弟可以靠近父母的床,不过床头板让弟弟很难看见他们,而她的床离得较远,却能将父母的床一览无遗。

十三岁多的菲力司在以前并未显现音乐的天分,但在分析过程中,他逐渐显著发展出对音乐的喜爱,这一点是在分析将他早先婴儿期观察**的固着带入意识时发生的,我们发现了声音——部分来自于他从父母睡床旁听到的,其余则是幻想产生的——形成了对音乐强烈兴趣(在最早期被抑制)的基础,这样的兴趣在分析中再次获得了解放,我在其他案例中发现,这种决定音乐兴趣与天分的机制也见于其他案例中,因此我认为是典型的。

在H太太的案例中,我发现她对颜色、形式与图画显著的艺术鉴赏能力之决定机制也是类似的,不同在于她早年的婴儿观察与幻想是和她看见的事物有关。例如,图画中特定的蓝色调直接表征了男性的元素,这是她固着在阴茎**时的颜色。这些固着来自于对**的观察,并导致了对于阴茎在非**状态时颜色与形状的比较,进一步也导致了在不同光线之下对于某些颜色与形状改变,以及**的对比观察等等。在这里,对于色彩感兴趣的肛门基础总是存在的,我们可以一再发现这种事实,即对图画之原欲贯注就如同图画代表了阴茎或小孩(同样的情形适用于一般的艺术品),而对于画家、大师与具有创造力的艺术家的原欲贯注则如同他们代表了父亲一般。

我再提供一个图画被视为如同小孩与阴茎的例子,我在分析中一再看到这个意义。五岁半的弗里茨说他想看妈妈的**,并补充说:“我要看你的肚子和里头的图画。”当她问:“你是指你以前所在的地方吗?”他回答说:“是的,我想要看看你的肚子里是否没有小孩。”这个时候,在分析的影响之下,他对性的好奇心更自由地显现出来了,而他的“肛门儿童”(analchild)理论也更清楚浮现了。

综合我所说的,我发现艺术与智能的固着,以及那些后来会导致精神官能症的固着,都是以原初场景或是对它的幻想为最有影响力的决定因子,重点在于哪一种感官比较强烈地被激发了:表现出来的兴趣是对看到的事物,或者是对听到的声音,这也可能决定了——另一方面也有赖于——意念是以视觉还是听觉的方式来对个体呈现,无疑地,体质因素在此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在菲力司的案例中,他是固着在阴茎动作上;弗里茨是固着在他听到的声音上;其他案例则固着在色彩效果上。当然,对将要发展的才能和天分来说,那些我详尽讨论过的特殊因素必定是会发生作用的,在固着于原初场景(或幻想)这件事上,活动的程度——它对升华来说是如此重要——无疑也决定了个体是否发展出创造或生殖的才能,因为活动的程度必然影响着认同的模式,我的意思是问题在于它是投入于欣赏、研究与模仿他人的杰作,还是想要借由自己的表现来努力超越这些作品。在菲力司的分析中,我发现他最初对音乐的兴趣,清一色都是对作曲家与指挥家的批评,当他的活动逐渐被释放之后,他开始尝试去模仿他听见的。但是在更进一步分析中,更多关于活动的幻想出现了,年轻作曲家和年纪较大的作曲家互相比较。虽然这个个案的创造才能是毋庸置疑的,我观察到当他的活动更自由时,便影响了他在所有升华的态度,这种影响方式让我对于活动在发展才能方面的重要性有更多的了解。对他进行的分析显示了在其他案例之分析所证实的:批评的根源总是来自于对父母**的观察与批评。在菲力司的案例中,很清楚的是,他一方面是旁观者与评论者,另一方面在他的幻想中,他也参与在所闻所见当中,成为乐团的一员。只有当活动可以被释放的更晚期阶段时,他才能够对父母的角色感到自在与信任——也就是说,只有在那时,他才能鼓起勇气让自己成为作曲家——如果他有足够才华的话。

总而言之,说话能力与运动的乐趣总是有原欲的贯注,而这样的贯注也具有性器象征的本质,这是早期借由将脚、手、舌、头与身体认同于阴茎,由此进展到这些部位的活动,于是这些活动获得了**的意涵。接续在营养功能方面的自我保存本能(self-preservativeinstincts)被性本能(sexualinstincts)利用之后,下一个转向的自我活动是说话与运动的乐趣。因此,说话可能不仅协助了象征的形成及升华,它本身也是最早期升华之一的结果,似乎当升华能力的必要条件存在时,固着——从这些最原初的升华开始,而且与之息息相关——会继续进展到对更多自我活动与兴趣的性象征贯注。弗洛伊德曾如此阐述:人类趋向完美的冲动是来自于对满足的渴望(这是无法被任何可能的反应性替代物与升华所缓和的)与他在现实中得到的满足,这两者之间的差距所形成的张力导致的。我想,我们可以将这个动机归因于葛罗戴克(Groddeck,1922)所说的制造象征的强迫性,以及不间断的象征发展,于是持续借由固着来影响原欲贯注于新的自我活动与兴趣——它们在基因上(也就是说借由性象征)是彼此相关联的——的冲动,以及创造新活动与兴趣的冲动,就是人类文化演进的驱动力。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们会发现象征的运作有愈来愈复杂的发明与活动,就像儿童总是不断地从原初的象征、游戏与活动进展到其他的事物上,并放掉先前的事物。

在《引论》中,弗洛伊德曾讨论到对于教育工作者可能提供什么预防措施,他的结论是:即使硬要保护童年(这是很难的一件事),在面对体质因素时也可能是无能为力的,然而,如果这种保护太过于成功地达到目标时,也是危险的。这段话在弗里茨的案例中得到了充分的印证,这个孩子在早年曾经被受到精神分析观点影响之人的悉心照料,然而并未能防止抑制与精神官能性的性格特质发生,在另一方面,他的分析显示了,这些导致抑制的固着又可能是形成优秀能力的基础。

不过,我们一方面不该太过于重视所谓分析式的养育方式,但仍必须尽所有力量来避免对儿童造成心智伤害;另一方面,本文的论证显示了在孩童早期实施精神分析来帮助教育的必要性。虽然我们无法改变那些导致升华或抑制,甚至是引发精神官能症的因素,不过早期分析能让我们在这些发展正在进行的时候,从根本的层面上影响其方向。

我试着说明原欲固着决定了精神官能症及升华的发生,有时这两者是依循同一条路径的。潜抑的力量决定了这条路径是通往升华还是精神官能症,早期分析就是在这一点上找到可能性,因为它能够在相当大的程度上用升华来取代潜抑,也因此能够将发展到精神官能症的路径转向到发展才能上。

接下来是一个较为冗长的个案史摘要,我提出这份素材主要是为了审视抽搐的心理起源的相关因素。在这个案例中,抽搐似乎只是一个次要的症状,在素材中仅占极小的部分。然而在这位病患的性发展过程中,抽搐所扮演的角色却牵动着他的整体人格、他的精神官能症及他的个性,而这影响是如此深远,一旦分析能成功地治愈抽搐,治疗几乎就可以宣告结束。

菲力司十三岁的时候被带来我这里分析,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行为完全符合了亚历山大所提出的“精神官能症性格”。虽然他没有真正的精神官能症状,但在对智性上的兴趣和社交关系都严重受到抑制。他的心智能力不错,但除了比赛,他对任何事物都显得意兴阑珊。他对父母、兄弟与同学之间的态度非常冷淡。另一个不寻常的情况在于他缺乏情感。他母亲只是顺口提到他曾经有过几个月的抽搐,不过就是偶发的小毛病而已,对她而言(至少有一段时间我也有这种感觉)这个症状看起来并不是特别重要。

由于他一星期只来分析三次,加上他的治疗中断过好几次,所以三百七十小时的分析时数实际是长达超过三年四个月。这个男孩一开始来看我的时候还没迈入青春期,而长期的治疗让我了解到:他的种种困难,将会因为青春期的开始而愈演愈烈。

以下是一些有关他发展的基本重点。三岁时他因为包皮过紧而接受拉伸手术,他对这种拉伸与**之间的连结留有特别深刻的印象。他父亲也曾经一再以警告、威胁,来禁止他的**行为;在这些威胁之下,菲力司被迫放弃**行为。但是即使在潜伏期阶段,他最多也只能做到偶尔不**。十一岁时,他必须接受鼻腔检验,这件事重新引发他三岁动外科手术的相关创伤,导致他对**的挣扎又出现了,但这一次,他的**行为因父亲从战争中回来及新的威胁而完全停止。阉割焦虑与后来对**的持续挣扎,深深影响着这孩子的发展。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是,六岁以前他都和父母一起睡,对父母**过程的观察,在他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三岁时——正是婴儿期**的高峰期——进行外科手术造成的创伤,强化了他的阉割情结,也使他的性态度从异性恋转往同性恋。但是,即使俄狄浦斯情境已经出现错置,却还是遭受阉割焦虑的破坏。他的性发展迅速退回到肛门施虐的水平,并进一步退化到自恋状态的趋势。这为他塑造了拒绝外在世界的基础,他的人际退缩态度变得愈来愈明显。

当他还是个小小孩时,非常喜欢哼哼唱唱,但是从三岁开始却不再唱歌。直到他接受分析以后,才重新恢复他对音乐的天分和兴趣。在幼年,过度的身体躁动开始出现,并且有增强的趋势。在学校他完全无法让自己的腿静止下来;他会不断地在座位上乱动、做鬼脸、揉眼睛等等。

菲力司七岁的时候,他的许多困难因为弟弟的诞生而更加恶化。他更强烈地渴望能被温柔的对待,但是他对父母和周遭环境的态度却愈来愈冷漠。

在阉割焦虑的压迫下,比赛与**之间的对等关系使得他之前抑制下自己对于比赛的喜爱。来自父亲的胁迫造成后来他成功地将部分焦虑转移到学业上,但因为求知与**之间也具有某种潜意识的连结,使得学习现在变成了一种禁忌的活动,如同过去比赛对他也是一种禁忌一样。在我的文章《儿童力比多发展中学校的角色》中,我曾经以这个特殊个案来解释这种连结关系,并更为广泛地阐述其适用范围。在此我只提到,对菲力司而言,用比赛、学习或其他升华方式去处理焦虑是不可能成功的。焦虑会一再出现。在分析过程中,他愈来愈了解到比赛是一种失败的、对焦虑的过度补偿(over-pensation),也是一种失败的**替代品。不出所料,他对比赛的兴趣减少了。就在这时候他也渐渐地发展出对于各种学科的兴趣。同时,在做出这么多失败的努力后,他的触摸恐惧[(Berrungsangst),对触摸自己性器的恐惧]变少了,他逐渐克服长年来对**的恐惧。

此时值得注意的是他抽搐的频率增加。他的抽搐最早出现在分析之前的几个月,促发因素是他秘密地目睹了父母之间的**过程。在抽搐出现后,一些症状立刻出现:包括脸部抽搐和头往后仰。抽搐由三个阶段组成。一开始,他的头部后方靠近颈部的地方有一种郁闷不舒服、仿佛被撕裂的感觉。这种感觉迫使他把头往后仰,然后从右边转到左边。第二个动作伴随着一种感觉,好像有东西大声地咔啦作响。最后一个阶段是第三个动作,他会尽可能把下巴深深向下压。这让他有一种钻进某种东西的感觉。有一段时间,他会将这三个动作连续做三遍。在抽搐当中,“三次”的意义之一(之后我会有更详细的说明)在于他扮演了三个角色:被动的母亲角色、被动的自己以及主动的父亲角色。前两个动作都象征着被动的角色;然而在咔啦作响的感觉中所包含的施虐元素也象征着主动的父亲角色,这个元素在第三个动作中表达得更完整,就像要钻到某种东西里去。

为了让抽搐成为分析的重点,必须从病人口中获得与抽搐有关的感觉和他对引发抽搐之情境的自由联想。一开始抽搐只是不规律地间隔出现,发展一段时间后,频率变得愈来愈高。直到分析成功地进入他深层心智中潜抑的同性恋倾向(一开始显现在他对比赛的热衷,以及和比赛有关的幻想),抽搐的重要性才开始浮现。后来他的同性恋倾向也表现在至今尚未显露出来的兴趣上,他开始对音乐会,尤其是对指挥家和不同的演奏家产生兴趣。他就此爱上了音乐,并逐渐真实地、持续地领略音乐之美。

这孩子在幻想中取代母亲在配偶关系中的角色,这是一种被动的同性恋倾向,后来被主动的同性恋幻想所掩盖,他幻想取代父亲的位置,与一个男孩进行**。这种幻想表达出他的同性恋客体选择是在自恋的层次上进行的;他选定自己成为爱的客体。从创伤所中引发的阉割焦虑导致他以自恋的方式发展出同性恋倾向。而后,他所爱的客体从母亲转移到父亲,又从父亲身上转移开来,这是自恋式退化的结果,形成他人际退缩行为的基础。但是在他**幻想的同性恋内容的背后,我们能够看见菲力司最早期认同父亲的种种细节(例如他对平台式钢琴和乐谱的兴趣),换言之,这是一种与母亲**的异性恋幻想。菲力司三岁的时候曾经以唱歌的方式表现出这种认同,后来他放弃不再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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