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叔发现容婷苗头不对,连忙继续道,“我没说你俩要吹,你听我把话说完。”
“那您说。”
“冬字上半部分,是古语‘终’字简写,代表终结。从字意上讲是结束的意思,”大叔边说边观察容婷的表情,“但是你看下面还有两个点,像不像省略号?有未完待续之意,这就值得琢磨了。”
怎么这还有省略号的事啊?一开始容婷还觉得这大叔说得靠谱,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了,刚要再问,大叔又道:“春时何所起,秋时何所终。一事既成喜,一事亦成空。”
“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是你这个字的签文,具体是什么意思,就要看自己领悟了。”大叔正说着,容婷听到后面又传来脚步声。
“给……给这个小伙子也测测。”是口吃大叔的声音。
“不是,我就是去琉璃厂取个东西路过,我不是……”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容婷听到心里“噔”的一声,刚要转头,那人先开了口:“容婷?你怎么在这儿?”
容婷缓缓回过头,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抱在怀里的一个马克杯,用泡沫塑料裹着。虽然看不真着,但十分眼熟,再抬眼,果然是这个挨千刀死不了的赵冬。
2。
赵文一脚踏进阉林的店,觉得气氛十分诡异。
屋内只有田抽和阉林两人,阉林此时正在盯着电脑,田抽则站在阉林的操作桌前,一手撑着桌角,一手拿着对讲机,十分激动地说道:“怎么样了?现在应该……好,很好,你在心里过一遍内容,马上就到你上阵了……保持稳定,下面开始非常关键了……”
赵文不明所以,走到阉林面前问:“你们干吗呢?”
阉林没回头,依旧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吐出两个字:“工作。”
“什么工作?”赵文再问,阉林不再回答,而是指指田抽,意思是你自己问他好了。赵文又转向田抽,刚要开口,对方却伸手制止,用口型对她说:“等一会儿。”
赵文噘噘嘴,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继续听田抽与用对讲机说话。那边似乎是个男的,听声音并不认识。
“……好,下面就主要看你的了,注意按排练的走。耳机一定要遮盖好,别被发现,我这面先静音了,就这样,out。"
随着一句蹩脚的英语,田抽终于放下对讲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大哥,玩什么呢?”赵文终于有机会提问。
“工作。”田抽答完,阉林转过头来对赵文微笑一下,大意是“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什么工作?”
“接单呀,”田抽的语气十分自然,“对了,没跟你介绍,现在我们身份不同以往。重新认识一下,我们现在是原大立牌私有区块链的新管理员。”
田抽伸出右手,赵文把它打掉,说道:“什么新管理员?大立那个区块链不是已经被你们玩坏了么?”
“当然没有,活得好好的呢,只不过大立不想玩了。”田抽从旁抽出一罐红牛,打开喝了一口,“大立来找我的时候,我突发奇想,觉得这个区块链其实挺好的。大家在上面群策群力,有人提出需求,有人接受委托,完成靠自己的力量办不到的事。所以我让他先不要关闭服务,而是把管理员的所有权限都转交给我。”
“你可真闲啊!”赵文发出感叹,她本以为这件事终于可以告一段落,没想到田抽还没玩够,不说赶紧离这个犯罪窝点远一点,反倒管理起来了。
“怎么了?就许大立用这玩意儿搞犯罪实验,不许我拨乱反正搞点正能量?”田抽问。
“许许许。”赵文拗不过他,“话说回来,你这接的是什么单?”
“阉林介绍的生意,”田抽用下巴朝阉林的方向点了一下,回答道,“他焗瓷作坊的一个客户,小高中生,想追回刚跟他分手的女朋友。我给他设计了一场大戏,当然,少不了区块链上优秀矿工们的帮助。”
“你疯了吧?让一堆罪犯帮高中生泡妞?”赵文一脸不可思议。
“错矣,我发的委托都不犯法,接单的矿工们自然也不是罪犯。”田抽义正词严地反驳,“而且泡妞这个词真粗俗。”
赵文没理会田抽的反驳,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也感兴趣了,或许是女人天生的八卦之心作祟。于是她开口问:“具体怎么回事,给我展开讲讲。”
田抽露出惊讶的表情,并没想到赵文会好奇这件事。他瞟了一眼桌上的对讲机,对面没有声音,大概行动正在顺利进行。于是他便让阉林把赵冬分手的过程同赵文又复述了一遍。
“我的妈呀,这个赵冬,小小年纪思路就这么直男!”赵文听着田抽的叙述,不由感慨,“还什么皮蛋瘦肉粥,简直把人气死啊。”
“就是就是,”田抽非常赞同地点点头,“没有麦当劳的猪柳蛋,谁喝得下去肯德基的皮蛋瘦肉粥。”
“谁说这个了!”赵文本以为田抽脑袋开窍了,不会像那个赵冬一下不灵光,正要高兴,谁知他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思路,气得赵文直跺脚。当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赵文忽然意识到,按田抽的思维,他主导的这场“爱情保卫战”很令人担忧。
“算了,不扯别的了,你的作战计划是什么,快给我讲讲。”赵文问道。
“首先,在区块链上发布委托,搞到一个厂甸庙会摊位,临时租用半天,然后……”
田抽说完露出得意的表情,显然对自己的安排十分满意,便开始娓娓道来。说到最后,田抽挑起眉毛看着赵文,想让她评价下自己的安排。赵文感觉田抽的安排略显刻意,整体效果很难判断,不由得更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