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来吧。杨自道说。
你就顺便当一回教练不行吗?
不行。你下来。
为什么啊。
我的命可以白送你,尾巴不行。
好吧。伊谷夏说着就靠边停车,一出车门的杨自道又喊,把车门关上!伊谷夏赶紧转身把驾座门关上。杨自道皱起眉头,你师傅是谁啊!在路边,驾驶员出来随手关车门是最起码的安全意识。还有,靠边停车要打转向灯,怎能想转就转,一点信号也不给别人?
唔,师傅都有说过,一急忘了……
杨自道坐进驾驶座,握着方向盘,心这才踏实下来。这辆手动挡的商务别克其实很好开。伊谷夏说,这几天,你正好不上班,教我开车吧。我付钱。
杨自道笑,你雇不起我。我很贵。再说,尾巴谁看护呢。
我们带上她,去安全的地方呀。也可以在天界山后山啊,机场西那条八车道的断头路,也没有车。
再说吧。也许你家人不让你开车是对的。有的人天生没有车感,硬学硬开,练成马路杀手,祸国殃民。算了。
你残忍哪你!
还是听我的话吧。
没想到吃完比萨回到天界山,尾巴就说伤手酸痛。杨自道和辛小丰好容易哄得把尾巴的左袖小心脱了,两人在台灯下仔细看,竟然发现小臂大面积浮肿,还有紫青色的淤血出现了。在医院看是有点肿,但面积没有这么大,也绝对没有淤血。难道是被那个年轻敬业的医生,给扭坏了?小家伙的手臂不愿伸直,脱了袖子,怕痛就不肯穿上。把辛小丰心疼得要马上去挂急诊重新拍片。但尾巴死活不去,后来跺脚哭叫起来。杨自道也心如乱麻,他不敢说,今天下午坐了伊谷夏的车历过险,心里暗暗担心,是不是在车里又给撞了一下,小孩子说不清楚。杨自道蹲下,小心地一寸寸按捏尾巴的骨头,又似乎没有事。他心里松了点,估计还是肌腱、骨膜、韧带等软组织问题。杨自道问尾巴,现在去,还是明天去?
尾巴说,明天去。
现在去吧?
不!就明天去!
那好。说话算数。我们明天去。
辛小丰说,明天我陪你去。现在,快去冲个澡上床。我有个好听故事!
尾巴说,洗屁屁就可以了。
杨自道说,哦,昨天就说手痛,没有洗澡。本来,比觉说,医院很脏,出院要大洗……
那是有点脏……辛小丰说,不过,我想她在鱼排上,也没办法天天洗澡……
要不要给比觉打电话?辛小丰问。
问洗澡啊?算了。杨自道说。
好像他那天有跟我说过,要给她重买洗屁股、洗脚的盆子。塑料的,很便宜的。比慧以前都给孩子分类使用的。干净。
这么麻烦啊。昨天我就给她洗衣盆。她也不是长期住这。
辛小丰说,我跑下山一趟,很快!女孩子,还是干净点。毛巾呢,医院的也扔了吧?
尾巴睡着后,辛小丰从裤袋里掏出了一卷钱,递给杨自道。杨自道很惊奇,他以为是加班费,拿过一数,四千五百。这不可能是加班费。哪来的?杨自道说。辛小丰说,用就是了。
到底什么钱?
你是不是不缺钱了?
缺,今天一趟医院又是两百六十多。——到底哪来的?
你别管了。我希望能请个保姆,白天来照顾她。尾巴别再回鱼排了。
你别一厢情愿。天气好,还是让她跟比觉。她在这,我出车更不放心。
所以要请个人。辛小丰说,你还剩四天假是吗?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