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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咒乐师（第4页）

“小素呢？”

羽帝皱眉，从怀中拿出一轴画卷，随手抛出去，小鸟抓住，全部展开，正是赵易两国的战况。两军对峙，前方是咒乐师团，咒乐师们抱着各式乐器，念着咒语，高台上画满咒乐阵驱动符，田素站在中央，水蓝色留仙裙飘飘似仙，她稳稳拿着咒乐棒，沉静如水，风华毕现。

川木通笑了，有些为人师的骄傲：“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徒弟。”

“是呀，”羽帝笑得有些古怪，手指一点，“可惜她站错了地方。”

那装备精良的方形军队，旌旗飘扬，上面绣着大大的“赵”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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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奸细。

羽帝千挑万选，费尽心机为易国寻找的国师继承人，最后却是为他人作嫁衣。

当年，川木通执意隐退，羽帝挽留不得，放他自由，并许诺不打扰。可他是一国之君，不能坐视川木通的咒乐失传，于是挑了人来拜师学艺，却不料，那人早在半路就被赵国调包，送到川木通面前。

田素，从一开始就不是真的田素。

大易给赵国围城之耻，赵国就用大易的国师教出的徒弟，来破你易国的大门，好一个一箭双雕，好一招瞒天过海。

妙，实在太妙！川木通哈哈大笑，那刚长成的小青桃纷纷落地，迅速败落，就连郁郁葱葱的桃树也诡异地枯萎，全部死去。川木通仍笑，弦丝全部断掉，发出尖锐刺耳的哀鸣，雄雄烧起来，火势蔓延，整个桃林很快就变成一片火海。

火光中，依稀可以听到那女孩幽幽的叹息，川木通，我到底如何才能嫁给你，川木通扬长而去，好一个至情至性的赵国骗子，可笑自己，枉作多情。

“川生，我在前线等你，”羽帝冲着他的背影喊，随手捡起被扔在一旁的酒瓶子，不紧不慢饮了一口，“啧啧，好大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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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易国师川木通回来了。

前线沸腾了，大易士兵争相奔告“川师回来了”“没错，就是川木通”，羽帝带着将领前来迎接，捧着咒乐棒走到他面前：“欢迎回来，川生。”

川木通接过咒乐棒转了一圈，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直直指向赵国军营：“杀！”

大易的亡乐再一次奏响。

川木通站在高台上，少了那身标志性的绯红长袍，却仍令人振奋，咒乐师纷纷放下手中的演奏，单膝跪地，身旁的小咒乐师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神话般的传奇人物，兴奋让他忘了规矩。

“川师，你的战咒曲是？”

“川木通的愤怒！”

血红光芒乍起，川木通低低念着咒语，驱动咒乐阵，左手稳稳抓住咒乐棒，高高扬起，如有魔力般，所有咒乐师拿起自己的乐器，合鸣悲歌。川木通闭上眼睛，像最优雅的乐者奏起亡乐，蝼蚁般活着的众生，停止挣扎吧，听听死神的召唤。地狱的炼火已经燃起，混乱不堪的世界，一起毁灭吧，从来没有什么好期待，听听你心底的怒吼……

互相厮杀的战场，血肉飞溅，赵易两军都杀红了眼，忽然，前一刻还在奋勇杀敌的赵国士兵被恶魔附身般，纷纷举起刀剑，向自己砍去，砍得血肉模糊却仍毫无知觉地砍杀着，甚至嘴角扬起诡异的微笑。

亡乐仍在回**，愤怒在滋生，川木通优雅地挥舞着咒乐棒，薄唇一动一动，快速念着咒语，所有被诅咒的人，就这样，发泄你的怒气，无忧死去。

黑白被颠覆，咒语激发出人性最阴暗的一面，战况逆转，不远处观战的羽帝却皱起眉：“他没有解开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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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解开封印。”

田素站高台上，离得太远，她看不到川木通的表情，但死亡音律一波又一波猛烈袭来。川木通的愤怒，不愧是易国的杀伐之神，要是解开封印，那该是多恐怖的存在。

站在身边的红衣女子冷笑：“你听，他一点都不在乎你，只想置你于死地。”

“不，姐姐，你不懂，”田素望向易军，掠过战场，停留在某个身影上，举起手中的咒乐棒，“他在那里，我已无憾。只是我是赵国人，而他属于大易，命运注定如此。”

幽蓝咒乐阵再起，像一阵轻柔的风，飘向战场，在所有人心中**起旖旎的温柔，缠缠绵绵如纷落的春日桃花，安抚之风与咒杀之怒纠缠在一起，一刚一柔，一快一缓，碰撞激昂，厮杀分离，战场的士兵抱着头翻滚，可怕的声波在绞杀心智，恶魔的咒语在威胁生命，咒乐化成两道若隐若现的红蓝身影，隔着修罗战场，生死相对。

川木通的嘴角早溢出血丝，左臂也越来越吃力，肿胀的血管在跳跃，随时都有自爆的可能，他一不做二不休，手指戳进血管扎了个细洞，暂时缓解咒乐的压力，可失血的晕眩还是让他踉跄了一下。

羽帝上前扶住他，怒道：“为什么不解开封印？”

过度的消耗让他有些迷茫，川木通不自觉望向远方，喃喃道：“那是小素，我负过一个人，不能再负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