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副队周尽燃:我正好在医学院附近,要不给你送来?
陈寂:好。
周副队周尽燃来得很快,陈寂接过文件,说:“谢了。”
周副队周尽燃扬扬手:“客气,我走了。”
陈寂点点头,靠在墙上翻开了翻文件。原本只是随意地翻翻,慢慢地,他站直身子,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翻到最后,更是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刚刚下了楼的林招招看到他吓了一跳:“怎么跟一团黑气似的杵在这?”
听到她的声音,陈寂的脸色缓和了些许,他勉强对她笑笑:“宝贝儿你再去解剖个尸体,我等会来接你。”
林招招:“喂!”
陈寂转过身,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校园,开了车锁,扣上安全带,打转方向盘,一串的动作行云流水,藏着怒火地踩油门。
车子加速、转弯、超车,在不违反交通法规的前提下,陈寂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陈氏集团。他无视前台的阻拦,按了电梯直上顶楼。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
刚巧陈念先也才回来。他从总裁专用电梯走下来,看到陈寂后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笑脸:“这不是陈寂吗?今天怎么……”
话未说完,陈寂扬手,将手中的几张纸劈头砸下,打碎了陈念先的伪善地寒暄。
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艰难地往外挤:“陈念先,这就是你!说!的!照!顾!”
陈念先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他面不改色:“你们这些孩子是怎么回事,没大没小地,我可是你们的父……”
“我不是你养大的。”陈寂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对你没有任何感情,更没有陈炽脾气那么好,别给我套近乎!”
“还有你,你十几年都没见过他,现在在这装什么兄弟情深?”
“陈炽的脾气好?嗯,刚开始是挺好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会偷偷抹眼泪。可是我看着还是烦。”陈念先整了整领带:“太丢人了,身为我陈念先的儿子,怎么可以连人都认不清。所以我就他送走了,送得远远地。可是他真不乖,居然背着我偷偷地跑回来。”
“谢嘉可是我给他挑的管家,结果只听他的话。跑回来后我气坏了,不听话的孩子只能打了,两米长的鞭子打在身上是什么滋味你体验过吗?”
“我喜欢听话聪明的孩子,陈炽这样不乖的,不配在我身边。”
“所以你把他送去了洛杉矶?在他捡回一只小橘猫的时候,把那只猫扔掉是吗?”陈寂气极反笑:“活该你被拿枪指。”
陈念先回忆起那件事情,脸色终于变了变。
那次是他亲自把陈炽送到洛杉矶的,陈炽很乖,似乎恢复以往天真可爱的样子,他看着欣慰,于是就多陪他呆了一段时间。
直到陈炽某天捡回了一只小橘猫。
那天他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少年蹲在院里的长椅旁逗着椅子上的猫儿,谢嘉拿着外套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他们。
他讽刺陈炽:“我看我把猫扔了,你还能认不认得出来它?”
说着就要把猫扔掉。陈炽做了一件在场的人都没料到的事情,他折身上了楼,下来时手上拿着勃朗宁,子弹上膛,黝黑的洞口指着他:“放开它!”
少年红着眼怒视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颤,却执拗地不愿意落下,切骨的恨意像无形地的压力,比他手上的东西还要可怖。
那一刻,陈念先想,如果他真的把猫扔掉——
陈炽真的会扣下扳机。
“然后陈念先就把猫放开了。你都没看到他当时的样子,他吓坏了,抖得不成样子。”陈炽捏着林喻言的脸,悄声说:“其实里面没有子弹啦。”
林喻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陈炽的手微微一顿,他收回手,声音低下来:“是的,他放弃了我。现在陈氏集团大权旁落,他谁都不信任,想让我回去帮他。”他冷笑:“怎么可能?我是想要陈氏集团,可我不想从他那里拿到。”
林喻言:“陈炽……”
“所以,言言,”他对她展开一个苍白的笑:“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了吗?”
他偷偷回去的那个冬天,遇到了她。
是她救赎了他的少年时代。
再次回国后,陈念先不管他了。在谢嘉的安排下,他进了阳明高中,也进入了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