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说:“唔,”慢慢地,他开始陷入沉思,“他现在还在继续为你工作吗?”
“噢,不错,我刚才来之前他还在我那里呢。”
“你要是不在的话生意就交给他照顾吗?”
“是的,先生,对于他的工作我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上午的生意本来就不怎么好。”
“行啦,威尔逊先生,我很高兴帮你,我想我可以在一两天之内告诉你结果。现在是星期六,我想到下个星期一我们就可以给你答复了。”
客人离开之后,福尔摩斯对我说:“好啦,华生,你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老实地回答说:“我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
福尔摩斯先生说:“一般情况下,那些看上去稀奇古怪的事情真相大白的时候总是很普通;而那些看上去很一般的案件实际上才真正具有迷惑性,就好像是一个脸上没有什么特征的人最难辨认一样。不过,我还是必须做点什么来调查这件事情。”
我问他:“你打算怎么做?”
他蜷缩在椅子里。
西德尼·佩奇特,《海滨杂志》,1891
《穿着黑衣改编乐曲:巴勃罗·德·萨拉萨蒂》。
詹姆斯·艾伯特·梅尼尔·惠斯特勒,1884
“我今天不忙。而且我的工作一向都不需要随时盯着。”
“那么戴上帽子,咱们走吧,我们去那里的路上会经过老城,可以在那里吃午饭。我发现节目单上有不少的德国音乐,和意大利音乐和法国音乐比起来,我觉得德国的音乐更动听,它可以激发你去思考。我现在需要的就是一点儿安静的深刻的思考,我们走吧。”
我说:“很明显,威尔逊先生的伙计和我们调查这件红发会的案子关系重大。我敢肯定你去问路一定另有目的。”
“我可不是为了去看他那个人。”
“那是要看什么?”
“看他裤子膝盖那个地方。”
“看到了什么?”
门立刻打开了。
西德尼·佩奇特,《海滨杂志》,1891
“我看到了我想看的东西。”
“你为什么要敲打人行道?”
“亲爱的医生,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仔细观察,而不是聊天。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的地区就是我们敌人的地盘。我们已经知道一些萨克斯——科伯格广场的情况,现在该去瞧瞧广场的后面。”
当我们从那偏僻的萨克斯——科伯格广场拐角转过弯来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道路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景象,那种差异就像是一幅画的正面和背面一样巨大。那是老城通向西北的主要干道,街道被一股拥挤的生意人的洪流堵住了;在这洪流中,有的在向里走,有的在向外。人行道则被蜂拥而来的无数行人踩得发黑。当那一排华丽的商店和富丽堂皇的商业楼宇出现在我们眼前时,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些楼宇和我们离开的死气沉沉的广场之间相隔这么近。
福尔摩斯站在一个拐角顺着那一排房子看过去,说:“让我们来想一想,我很想记住这些商店的顺序。我有一种癖好,就是想非常仔细地了解伦敦。这里有一家烟草店,叫莫蒂然。紧接着的一家小店是卖报纸的!再过去是城市与郊区银行的科伯格分行、素食餐馆、麦克法兰马车制造厂,一直延伸到另一个街区。好啦,医生,我们的工作做完了,现在是休息的时候了。吃个三明治,喝杯咖啡,然后到提琴演奏现场去转一转,那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悦耳、优雅、和谐的,没有红头发的委托人打扰我们。”
斯特兰德大街。
《维多利亚和爱德华时代的伦敦》
整个下午他和其他观众坐在一起。
西德尼·佩奇特,《海滨杂志》,1891
听完了音乐出来的时候,他说:“医生,你一定想回家了吧?”
“是啊,该回家了。”
“我还要再花几个小时来处理一些事情。发生在科伯格广场的事是桩大案。”
“根据什么判断是桩大案呢?”
“有人正在密谋策划一桩重大罪案。我完全有把握及时制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不过今天是星期六,事情可能有点复杂了。我需要你今天晚上过来帮我。”
“几点?”
“十点就足够了。”
“我十点会到贝克街的。”
“那很好。不过,医生,我要告诉你,这可能有点危险,你最好把你在军队里使用过的那把手枪放在口袋里。”他挥了挥手,转过身去,一会儿就消失在人群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