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绝对可以信任我,’我说,‘只要我答应了保守秘密,那我一定会履行诺言的。’
“说这些话时,他紧盯着我,我从未看见过那么怀疑的眼神。
“最后,他说:‘这就是说,您已经向我保证过了?’
“‘是的,我一定会做到。’
“‘在事情之前和之后的过程中,完全保密,绝对不提这件事,不管是口头的还是书面的,您能做到吗?’
“‘我都说了我向你保证了。’
“‘那就太好了。’他突然跳了起来,像闪电一样冲到门口,猛地推开门,外面的过道上并没有人。
“‘这里还不错!’他走回来,‘我知道办事员大多会对他们委托人的事情很感兴趣。现在我可以放心地跟你说了。’他把椅子拉到我身边来,眼神里又充满了那种怀疑。
“对于这个瘦削家伙的古怪作风,我心里有一点反感甚至恐惧,所以没有顾及到有可能失去这次生意的机会,我直接流露出了自己的不耐烦。
“‘你说你自己的事情吧,先生,’我说,‘我很珍惜我的时间。’我说出来的这最后一句话绝对没有其他意思,上帝饶恕我这么说。
“‘报酬定在一个晚上50个畿尼,您觉得怎么样?’他问。
“‘那的确很多。’
“‘不过我说的价钱是付给一个晚上的,而您实际工作可能只要一个小时就完成了。我要请教您的是有关一台水力冲压机齿轮脱开的问题。只要您能发现问题的所在,我们自己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完成修理工作。您觉得怎样?’
“‘看样子工作并不是很难,而且给的报酬还很多。’
“‘完全正确,我们希望您今天晚上坐末班车过来。’
“‘去哪儿?’
“‘很好。’
“‘到时候我会用马车来接您的。’
“‘不错,我们要去的地方在乡下,离艾津车站还有七英里的路程要走。’
“‘那么说我们到那里时都已经过了午夜,肯定就回不来了,这不是一定要在那里过夜了吗?’
“‘那就不大方便了,为什么不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去呢?’
“‘我们觉得晚上就最合适了。也就是我们考虑到可能会不是很方便,所以愿意出这么高的价钱给你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你知道,用这么多的钱来请一个你们行业里最有经验的人来帮忙都足够了。当然了,要是您决定不接这笔业务,现在还来得及。’
“我想到了50个畿尼,还有这些钱对我可能的用处。‘我没这个意思,’我说,‘对于能够满足你的要求我十分高兴。不过我想更清楚地了解一下,我究竟要做什么工作。’
“‘不错,我们这样要求您保守秘密一定会让您对我们要委托的事情感兴趣。您想要知道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很正常,我们也不会委托给您一件您根本不了解情况的事情。我觉得这里不会有人在偷听吧?’
“‘绝对不会有的。’
“‘这个我听人提起过。’
“‘是的,我听明白了,’我回答道,‘只有一点我不是很清楚,水压机在你挖漂白土的过程中能起什么作用呢?根据我的了解,漂白土是像淘沙子那样从矿里面淘出来的啊!’
“‘啊,’他漫不经心地说,‘我们有自己的方法,我们把土碾压成砖坯,这样在搬运时就不会被别人看出来那是什么东西。这只是一些细节问题。现在所有的秘密我都向您说了,哈瑟里先生,这同时也意味着我很信任您。’他说话的时候站了起来,‘那么今天晚上11点15分的时候我在艾津接您。’
“‘我一定按时到达。’
“‘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到最后,他又用怀疑的眼神看了我好大一会儿。然后用他那湿冷的手和我握了握,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我一定按时到达。”
西德尼·佩奇特,《海滨杂志》,1892
“当我冷静下来,非常认真地考虑了整件事后,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委托,一方面觉得很惊讶,自然,另一方面也很高兴,因为要是我自己给这个业务要个价格,那么他们出的价格将会是我要求的十倍还要多,而且很有可能这次的业务会带给我更多的业务。可是另一方面呢,委托我做这件事的人的言谈举止都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我感到对于漂白土,他的说法还不足以要求我深夜到那里去,而且我也无法理解他怎么会那么害怕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别人。可是不管怎样,我还是放下了所有的顾忌,在饱餐一顿后,乘车到了帕丁顿,严格遵守着我的委托人要我保守秘密的要求。
“是一匹马吗?”福尔摩斯突然插话问道。
“是的,只有一匹。”
“那么你有没有注意那马是什么颜色?”
“我注意到了,当我要走进车厢的时候,借助边灯我觉得那应该是一匹棕色的马。”
“马是显得很有精神呢还是很蔫?”
“哦,精神应该是很好的,而且毛色都很有光泽。”
“谢谢你的回答,很抱歉打断了你,请你继续你很有趣的叙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