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只是这么推理或多或少会存在。”
“我也这么认为。正因为如此,我们今天才要到斯托克莫兰去。我想看看到底这些缺陷是无法弥补的呢,还是可以解释得通的。可是,真见鬼,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俩谁是福尔摩斯?”这个看上去很怪的人说道。
“我就是。不过我想冒昧地问一句,你又是谁呢?”福尔摩斯非常平静地说道。
“我是斯托克莫兰的格里姆斯比·罗伊洛特医生。”
“少跟我来这套,我知道你们刚刚接待过我的继女,因为我一直在跟着她,我想,你们应该可以告诉我,她跟你们说了些什么吧?”
“今年的天气啊,到了现在还是这么冷!”福尔摩斯说道。
“她到底说了些什么?”老头忍无可忍,狂暴起来。
“不过据说番红花将开得很不错。”我的伙伴继续说着,似乎并不害怕那个壮汉。
“哈!你是在搪塞我,对吧?”我们这位客人向前冲了一步,挥动着手中的猎鞭说,“我知道你这个无赖!早就有人跟我说过,福尔摩斯很习惯管别人的闲事。”
我的朋友微笑着。
“福尔摩斯,你这个好管闲事的家伙!”福尔摩斯的笑容似乎更加友好了。
“你们俩谁是福尔摩斯?”
西德尼·佩奇特,《海滨杂志》,1892
福尔摩斯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说话很有意思嘛。”他说,“不过你出去的时候麻烦你把门关上,因为很明显地可以感觉到一阵风穿堂而过。”
“说完我要说的我会走的。你竟然连我的事都敢管。我知道斯托纳小姐来过这里,我是跟着她的。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看清楚这个。”他快速向前走了几步,抓起火钳,硬是用自己的双手把那东西给扭弯了。
“你小心点,别落在我手上。”他咆哮着说,顺手把扭弯的火钳扔到壁炉里,大步离开了我们的房子。
“他看上去可真是和蔼可亲啊,”福尔摩斯哈哈大笑说,“我没有他看上去那么大的块头,不过如果他继续在这里不走的话,我会让他明白,他的手劲也比我大不到哪儿去。”说着,他拾起那条钢火钳,猛一使劲,就把它重新扭直了。
歇洛克·福尔摩斯在将近一点的时候才回来。他拿着一张蓝色的笺纸,上面潦草地记录着一些数字和摘录。
我们到达滑铁卢的时候,恰巧有一班开往莱瑟黑德的火车来了。到达目的地后,我们从车站旅店雇了一辆双轮轻便马车,沿着萨里单行车道行驶了五六英里。那天的天气很不错,阳光充足,万里晴空,白云朵朵。树木和路边的树篱刚刚露出第一批嫩枝,从空气中可以闻到泥土的淡淡芳香。在我看来,这种春天独有的美丽景色和我们即将调查的险恶阴谋多多少少有些不和谐。福尔摩斯双手交叉坐在马车的前部,往下耷拉的帽子使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他把头低垂在胸前,沉思着。但是突然,他抬起头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远处的草地说。
“你往那边看。”他说。
那里是一片园林,里面树木枝繁叶茂,那园林向远处延伸着,在一段比较平缓的斜坡最高处有一片很茂密的丛林,在丛林之中掩映着一座十分古老的宅邸,灰色山墙和高高的屋顶时隐时现。
“不错,那是格里姆斯比·罗伊洛特医生的房子。”马车夫说。
“那里正在修缮,”福尔摩斯说,“我们现在就到那里去。”
“那一边是村子,”马车夫指着左边很远处的一群房子说,“不过如果你们要去那幢房子,可以这么走:先跨过篱笆两边的台阶,然后从地里的小路过去。就是那边那个小姐正在走的路。”
“我想那个正在走路的应该就是斯托纳小姐吧,”福尔摩斯手遮着眼睛,仔细地看了看说,“不错,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按照你说的方法走吧。”
我们下了车,付了钱,马车嘎啦嘎啦地掉头朝莱瑟黑德驶去。
我们走上台阶的时候,福尔摩斯说:“如果那个家伙认为我们是这里的工程师,或者是来办事的,那就再好不过了,免得他到处说闲话。中午好,斯托纳小姐。你看,我们说到做到吧。”
我们下了车,付了钱。
西德尼·佩奇特,《海滨杂志》,1892
这位早上曾经找过我们的委托人迎上来接待我们,脸上流露出无比的兴奋:“我一直在焦急地等待你们,”她一边和我们热情握手,一边大声说道,“所有的事情都进行得很顺利。罗伊洛特医生进城了,看样子天黑之前他回不来。”
“不过,我们已经有幸和他认识了。”福尔摩斯说。接着他把发生过的事情向这位小姐做了一个简单的叙述。听完后,这位小姐的脸色连同嘴唇都变得煞白。
“天哪!”她叫道,“也就是说他一直在跟踪我了。”
“我觉得是这样的。”
“他太狡猾了,我每时每刻都觉得被他控制着。他回来以后会干什么呢?”
“他必须保护自己,因为他或许已觉察到,有比他更狡猾的人在跟踪着他。今天晚上,你一定要把他锁在外面。如果他的脾气很暴躁,我们就送你去哈罗镇你姨妈家里。现在我们一刻也不能耽误,请赶紧把我们带到那些需要检查的房间里。”
这座古老的住宅是用灰色的石头砌成的,石墙上布满了青苔,中间高耸,两边的侧房呈弧形,看上去像是螃蟹的一对钳子。其中一间侧房的窗户已经破了,用模板代替玻璃堵着,房顶也有一部分已经倒塌了,看上去荒废残破。房子正中间一部分看上去很长时间没有人修缮了。不过右侧的那些房子看上去却比较新,窗子里窗帘低垂,烟囱上蓝烟袅袅,可以看得出这里才是这家人平时居住的地方。靠山墙竖着一些脚手架,墙已经被凿通了,不过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却没有看到有工人在这里施工的迹象。福尔摩斯在那块并没有仔细修剪的草地上慢慢地走来走去,非常仔细地检查着窗户的外面。
“我想这就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吧,你姐姐住在当中那一间,罗伊洛特医生则住在紧挨着主楼的那间卧室里。”
“这是因为其他房间现在正在修缮。对了,那堵山墙好像没有必要马上修缮吧。”
“其实根本没必要去修,我觉得那只是他在找个借口要我从我以前的卧室里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