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四月看着斐小婕脸上的那道疤,难过地低下头。
斐小婕却假装轻松地拍了拍她的肩,反过来安慰她:“没事的,姐姐我怎么会被一道疤打倒,大不了我以后不COS萌系的,专门COS哥特风!”
童四月破涕为笑:“你这么贫,你家兰搏怎么受得了你!”
“谁说他是我家的了?”斐小婕捶了童四月一把,“不许这么说,不然我挠你!”
“你住院以来,他每天跑三趟,听说吃柴鱼有助于伤口愈合,就买一堆柴鱼;听说乳鸽营养丰富又买了一大堆鸽子,还提到警局央求食堂的阿姨帮忙加工,导致我们办公室不是鱼腥味就是鸽子屎味。你不知道为这事兰搏挨了多少数落。有一次我们正在开会,突然一只鸽子飞进来,兰搏赶紧去扑。可鸽子是活的呀,哪能老实站着让他扑呢,就满会议室乱飞,搞得鸡飞狗跳。最后鸽子飞累了直接停到炮局头上,我们都说那鸽子眼神不好,以为炮局的头是电线杆,我们看到那场景想笑又不敢笑,真的是憋惨了……炮局气得训了兰搏半个小时。他一个公子哥,以前什么样你还不知道,现在为了你天天跟食堂的阿姨学炖汤都快变成小媳妇了,说他对你没意思谁信啊!”
“或许,他是内疚也说不定呢。”斐小婕望着医院的落地玻璃上自己的身影苦笑了一下。
童四月顺着斐小婕的目光看过去,落地窗上斐小婕穿着宽大病号服,栗色的鬈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脸又小又尖,像一个漂亮的布娃娃。这个布娃娃有小巧而精致的鼻子,有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还有……一道红红的疤,从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朵,嘲讽而又颓败地看着这个世界。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童四月看着玻璃上的斐小婕,问道:“我能摸一下这道疤吗?”
斐小婕红着眼睛点了点头,把脸扭过来,看着童四月。
这道疤并不粗,像根细细的红绳,从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朵,形成一个诡异的笑。
“你确定他是用指甲划的?这更像刀伤。”
“我确定。他指甲很长很尖,他勒住我的脖子,指甲划过来的那一瞬间,我亲眼看到自己的血滴了下来,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也就是说后来发生的事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
“你仔细想想,还有什么细节是你漏掉的吗?”
斐小婕低头思考了一下:“如果一定要说细节的话,他勒着我的时候,我觉得他的皮肤很滑,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还有,我闻到他的身上有一股鱼腥味!”
又是鱼腥味!
2。
案子一日不破,童四月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方面她和兰搏都发现了荒安君的疑点,另一方面她又不相信荒安君会做出这样的事,只好加班加点地查资料,想要早日找到新的证据,帮荒安君洗脱嫌疑。半个月来她不眠不休,炮局看在眼里,强硬地找了个借口命令她必须给自己放一天假。
童四月拿着“七夕节警局单身狗特批一日休,望大喜归来”的假条恨不得感谢帮她写这个假条的人的全家。
气归气,炮局的一番好意也不能不领。
得到一天假的童四月决定把这“一大喜之日”变成“大洗之日”,家里堆积如山的脏衣服,加上被单床罩,够她忙一天的。
但家里的大爷和狗却不肯配合她,她前脚刚拖好地,后脚胖塔就狂扒拉耳朵抖下一斤毛,都说柯基是中型犬中最爱掉毛的,这话果然不假。童四月苦逼得像个老妈子一样将地拖了一遍又一遍,当她第三次洗拖把出来的时候,“爷狗”都共愤了!
“还让不让人好好看片了!”(“汪——呜呜呜呜——”)
“抬下脚!”
“不抬!”(“汪呜!”)
“你一大男人每天在家看韩剧好意思吗!”说话间,童四月顺势踹了一脚胖狗。
“谁告诉你我是男人了?”荒安君斜靠在沙发上,吊着眼睛看着她,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是男神!”
童四月“噗”一声差点要吐出来了,电视剧的荼毒真可怕,才几天这家伙已经会用男神来形容自己了,还要不要脸。
童四月上下打量了一番荒安君,白得像营养不良,两片桃花瓣似的嘴,一头乌黑的长发,比女人还女人,这样都算男神,那自己简直是圣斗士!
“嗯,剩斗士。”荒安君点头同意她心中所想。
“你能不能有点礼貌,不要偷听别人心里的话!”
荒安君发出一声轻哼:“怕别人知道就不要乱想,我不光听到这些,我还听到你在拖地的时候心里默念的那个名字——宇……”
在那张桃花嘴还没说出后两个字的时候,童四月已经飞扑上去捂住了它,并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好了!你是男神!你最厉害!什么都别说了,把脚抬一下让我拖了这块地好不好?”
荒安君勉强地把腿往沙发靠背上挪了挪,懒洋洋地嘟囔:“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拖地这么蠢的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