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姐姐的……?”
左手的墙边,一个老旧的木架角落里,孤零零地放着一个笔袋。我们住在这个村子时,曾经一起乘巴士去看电影,这个就是当时在电影院买的“龙猫”笔袋。
但是,希惠慢慢摇摇头。
“是我的。”
那时,她和姐姐买了相同的笔袋,她现在还在用。
希惠的心情,我还不能完全把握,一边揣摩着,一边想起自己曾经给姐姐买笔袋的事。那是一个将人造花像用拼接工艺贴上去的,看上去稍微大人化一点儿的笔袋。在埼玉上初中时,我拿着它回到狭窄的公寓时,发现姐姐的生日晚会并未如期举行。最终,我没能把笔袋交到姐姐手里,现在也——不,直到最后,也没能送给姐姐。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喉咙却像被黏土堵住一样。明明是我主动给希惠打电话,说想聊聊这次发生的事情,却不知从何说起。我看看坐在身旁的夕见。她那哭红的双眼,自从火灾那个夜晚就一直被泪水浸润着,像两个被置之不理的伤口,令人心痛不已。
“从开头,按顺序梳理一下吧。”
彩根抬起头,勉强挤出笑容。自从见到他,第一次看他这样笑。
“这次发生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大家都表示同意后,视线暂时分散开来,最后都集中到希惠脸上。她仿佛将我们的目光都收到了自己内心,缓缓垂下眼帘。
“我是在这个房子的大门口看见亚沙实的。在雷场发生雷击的两天后……筱林雄一郎的遗体被发现的第二天。”
也就是,我们三个离开羽田上村的第二天。那天,我和夕见在家里打开父亲的纸箱,发现了那个相册,还有最后拍摄的二十多张照片。
“傍晚,我在礼拜殿做神鸣讲的准备工作,在折纸垂的时候,稍微切到了一点儿手指,就回家拿创可贴。就是那时,亚沙实站在门口边树丛的后面。”
据说姐姐叫了她一声,希惠。
当时,姐姐睁着一双通红的双眼。
“之后,她也只是很多次反复叫着我的名字。起初,我以为她还没从在雷场受到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因为两天前,雷击就发生在亚沙实身旁,她惊恐至极,被带到了社务所。”
希惠设法将姐姐带进家中,听她讲述。
“她似乎不能流畅地组织语言,说话断断续续的。不过,从亚沙实的语气中我得知,她孤身一人来到了村子。前一天,她和幸人、夕见三个人一起回到了埼玉。过了一夜后,她自己又换乘电车回来了。”
我和夕见再次来到羽田上村,是在姐姐来的第二天。我们先后去了举办神鸣讲的雷电神社、照相馆、殡仪馆和墓地。我记得那天晚上接到了姐姐的电话。
——幸人,你在哪儿?
当时姐姐就在希惠家,我和夕见在神社院内走动,也许她隔着窗户都看到了。而且,她不知道我们到底来羽田上村干什么,因此才打了电话吧。
——我开车出来兜风了。
我这样回答。
——你们在哪儿兜风呢?
——噢,各处,随便转转。
简短的对话后,旅馆老板叫我们吃晚饭,我就匆匆挂了电话。我只顾自己拼命说谎,对姐姐当时在埼玉毫不怀疑。
“我姐姐来到这儿,和你说了什么呢?”
“她说,三十年前的神明讲,往雷电汤中放入白毒鹅膏的是她自己。”
希惠说完,夕见马上抬起头。
“……什么?”
她的眼里充满疑问和困惑,这也难怪。
“毒蘑菇案的犯人是亚沙实姑姑?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爷爷写的那段文字——”
黑泽宗吾荒垣猛筱林一雄长门幸辅
四人所杀
雷电汤
白毒鹅膏大银杏菇
相同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