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还会戴这种东西啊。”
他还以为桂不怎么戴首饰。
“我一直戴着,只是不喜欢露在衣服外面。那是生于六月份的我的诞生石。”
桂把带着一丝体温的月光石放在了姬川的手心。
“带着它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胡思乱想……”
姬川忍不住把脸转向了前方,担心自己没控制住表情。
他轻轻握住桂的月光石,对她道了声谢。
“啊,但是你只能放在口袋里哟,千万不能戴起来。”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桂整理好围巾,笑着说,“让姐姐看到了,不就没法解释了吗?”
“可你是她妹妹啊。”
“这是女人的问题,无关姐妹。我们目前为止还没闹过那样的问题。”
桂双手插进羽绒服口袋,抬头看着通往站台的楼梯补充道:
“也许,今后也不会。”
姬川把月光石项链塞进了牛仔裤口袋。
“姬川哥,你看……好多人啊。”
楼梯上方,高崎线的站台上挤着许多乘客,还能听见车站断断续续的广播。由于人声嘈杂,他听得不甚明了,但勉强弄清了因为人身事故电车暂时停运的信息。这时他想起来,之前好像听到过几次广播,原来说的就是这个。
“来的时候有人身事故,回去的时候又有人身事故……姬川哥,怎么办啊?”
“还是先去站台看看吧。”
他们并肩走上了台阶。
“哇……好多人啊。”
凑近一看,站台比他想象的还要拥挤。一个白领打扮的高大男人与姬川擦身而过,肩膀碰到了吉他盒,还毫不掩饰地啧了一声。
“还是躲到那边去吧,演出前吉他坏了可不得了。”
桂从站台边缘探出身子,指了指前方。那边的人似乎少一些。高崎线的电车车厢数并不固定,有时能停满整个站台,有时车厢少,都停不到站台前端。下一班想必是车厢数较少的电车。
姬川护着吉他盒,紧贴着桂在站台上移动。
“大冬天的,都挤出汗了。”
二人像被人群吐了出来一样,跌跌撞撞地来到了站台前方。桂摘掉围巾,让冷风灌入羽绒服领口。周围突然没有了人群和喧嚣,站台屋檐之外露出了没有云的夜空。清冽的月牙高悬在轨道之上。姬川卸下肩上的吉他盒,呆呆地看着月亮。这时,桂走到他身边,吸了吸鼻子,吐出白色的气息。
姬川有时会想,桂很像他死去的姐姐。
也许正因为这样,第一次见到桂时,他才会被强烈地吸引,因为她很像夭亡的姐姐。但每次这样一想,姬川都会马上否定自己。姬川对姐姐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有说有笑、充满活力的姐姐已经成为遥远的往事。他一定是对喜欢上光的妹妹产生了罪恶感,才会无中生有地找出桂与姐姐的相似之处,以求自我原谅。一定是这样。
“你听姐姐说过我为什么叫桂吗?”
姬川一时没听懂她的问题,但是不等他反问,桂又说了下去。
“桂其实就是月亮。”
“哦——”原来是说名字的由来。
“桂原本是神话传说中生长在月亮上的树,后来渐渐用于指代月亮了。这个名字是爸爸给我起的。”
“原来是这样啊。”姬川抬头看了看月亮,又看向桂。
“可是,桂怎么是月亮呢?”
“都说了,月亮上有一棵树,树的名字叫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