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先以为自个儿拿的是“大魔头怀中小娇妻”剧本,岂料她命不好,拿的是“里外不是人的天界细作”角色。往后,林渊真要发难,恐怕她天上地下都没地方躲了,得早早谋求退路。
她忽然想起自己同林渊有一段露水姻缘,而且她是纯情魔王的第一个女人……那么,是不是代表她能借此生事,多多谋求点好处,以求长生?
方锦心里做了决定,当夜就用千里镜淘了件蛊惑人的金丝月华裙。
方锦头一次为了生存这般卖力,学着楼里的花魁姑娘扮相,对打算上榻休憩的林渊急急抛媚眼:“阿渊觉得,我这身打扮俊俏吗?”
林渊抬眸,睥了方锦一眼,问:“你眼睛是入了沙?”
“没有。”她竟不知林渊是这般不解风情的人。
方锦困了,自讨没趣地扭了半天,偏偏神君不为所动。她指尖捏了个诀,褪去搔首弄姿的外衫,一同上了榻,横竖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这般坦**,倒让林渊有几分不自在。
他正人君子地往旁侧一挪,不让姑娘家靠得太近。
暮色浓厚,月辉入窗。
林渊于夜色中睁开眼,他轻声问了句旁侧的方锦:“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见方锦没被吵醒,他再次摇人。
烦不烦!方锦睡到一半,被人硬生生吵醒了,她刚要发作,又想起自己的命门被林渊紧攥在掌心。
她识趣,语气里的愤怒不见踪迹,唯有满满的困倦,含混不清地答:“唔?要问什么?”
“为何我明明是人神,却有妖王之气,而妖王剑渡渊又为何臣服于我?还有,我留你究竟所为何事?我若是妖王,那么起初我又是如何借铲除妖王之身飞升成神的……”林渊一桩桩一件件地掰扯给方锦听,后者听得一愣一愣的。
转瞬间,方锦“扑哧”一笑:“阿渊不是很清楚我想问什么吗?你既知道,自个儿又不说,我何必强求呢?”
她很看得开,还拍了拍林渊的肩臂,宽慰他:“你既不说,我也不强行逼问,否则多伤感情。”
林渊头一次这样疑惑,他抬手,按了按发疼的额头,道:“你……实在与常人不同。”
方锦当林渊是夸赞,正要说点什么,哪知林渊忽然发了癔症似的唐突地扣住了她的腕骨,将她朝自个儿这处施力一带。
兰草的清香扑面,她直直地倒入他怀里,是温热的躯体,她跌得并不疼。
怎么忽然这样亲密?林渊好奇怪啊。
方锦不免想到他说的从前在凡尘历劫的那一场风月事……
她头一次耳尖发烫,燃起了一团火,结结巴巴地唤了一声:“阿渊。”
“嗯?”林渊慵懒地哼出一声。
他也没旁的动作,就这么任她待在怀中。
方锦搞不懂他了,到底是戏耍她还是怎样啊?
“你若真是妖王,总能制得住我兽性的……既如此,凡间那一回春事,你是自愿的吗?”她记得他说过,是自己莽撞动手,他不敌她,才成了事。
若他敌她呢?那算不算两情相悦,是他甘愿献身?
内里信息有些多,方锦需好生捋一捋。
林渊没料到她聪慧至此,竟能辨析出这一桩私事。他微微眯眸,好半晌才答:“我确实是故意为之。”
方锦朝他挤眉弄眼:“我就知你爱慕我已久……”
“不过,我是想借凰女的妖性,破开妖王残魂封印。”
“你在利用我?”这一次,饶是心大如方锦,也有几分伤怀了。
林渊一面庆幸她总算被他所伤,知邪魔的恶性,一面见她懊丧又莫名有些揪心。
方锦于**很看得开,无论是冲动之举,抑或是无心之过,她都能接受……但不该是欺骗、隐瞒,以及阴谋。
这样,显得林渊很卑鄙。
她曾经还因“自己利用失控情事不得已夺走林渊元阳”一事而深深愧怍过,那时的她在林渊眼里,定然是个笑话吧,被利用了还不自知,还在畅想后宅多一位正牌夫婿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她真心实意想过接纳林渊的,便是妖邪也可以,只要他不再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