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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拜访公馆(第2页)

以前苔丝听说过这个名字。这位小姐,正是安吉儿父母和昌特夫妇一起商量,给克莱尔选定的终身伴侣,要不是自己半路插了一脚,说不定这会儿她已经和安吉儿结婚了。即便苔丝不知道此事,再等一小会儿,她也会知晓。哥俩中一个开口说道:“唉!可怜的安吉儿,可怜的安吉儿!我一看见这漂亮姑娘,就感到遗憾,也不由得要埋怨安吉儿几句,他太过轻率,放着这么漂亮的千金小姐不要,偏偏娶了那么个女人,不知道是挤牛奶的,还是干什么的,真是奇了怪了。也不知道,现在她找到他了没有。几个月前,我收到安吉儿的信,他说她还没去。”

“我也不知道。现在他什么话也不告诉我了。自从他糊里糊涂地结了婚,想法越发稀奇古怪,和我也就日渐疏远了。”

苔丝加快脚步,往漫漫的山坡上走去;但是,硬要走在他们前面,难免会引起注意。后来,两人赶上苔丝,把她甩在后面。前面那位年轻小姐,听见了脚步声,就转过身,他们互相打了招呼,握了握手,一同向前走去。

很快他们便走到山顶,看他们的意思,显然这是散步的终点,到了那儿,放慢了脚步,三人一起拐到一处栅栏门旁边,就在一个钟头前,那时苔丝还没下山,也曾经在那里休憩、观察下面的市镇。谈话间,其中一位牧师兄弟,用伞在树篱中,仔细翻拨搜寻,最后竟真掏出一样东西。

“瞧,一双旧靴子!”他说,“大概是流浪汉或者什么人扔的吧。”

“也许是骗子,想光着脚到镇上,骗取同情,才把鞋藏在这里。”昌特小姐说,“没错,一定是,这双靴子还挺好呢,一点儿也没磨破,干吗要扔了?干这事的人真缺德,咱们把靴子拿回去,送给穷人穿吧。”

发现靴子的是卡斯伯特·克莱尔,于是他就用伞把手钩起靴子,递给了昌特小姐,就这样,苔丝的靴子划拨给了别人。

这些话苔丝听得一清二楚,幸好她戴着毛织的面纱,才从他们身边安然走过,丝毫没露出破绽。她一走过去,便立马回头看,只见那三个刚做完礼拜的人,已经带着她的靴子,离开栅栏门,下山了。

于是,我们这位女主角,又上了路。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眼泪,从脸上悄然滑落。她只觉得,这一场意外,是对自己罪过的谴责。她也清楚,此番心情,皆因自己多愁善感,其实并无真凭实据。但是她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她作对,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苦女孩,毫无力量与之抗衡。现在重返牧师公馆,已是没有可能。安吉儿夫人隐隐感觉,自己处处受人鄙视,被那两个看起来极其高雅的牧师,一路赶到山顶。那三个人的言语,无意中伤害了她,而且她运气不佳,遇到的不是父亲,而是儿子,父亲尽管心胸褊狭,但绝不像两个儿子那样严厉刻薄,他天性宽容敦厚,有恻隐之心。她又想起她那双沾满泥巴的靴子,无故受了一番嘲弄,不觉伤感起来,觉得这靴子的主人,前途一片渺茫!

“唉!”她自艾自怜地叹气道,“他们哪里知道,穿这双旧靴子,就是怕那崎岖不平的山路,把他给我买的漂亮鞋子给毁了——不——他们不会知道!他们更不会知道,我身上这件袍子,颜色也是他选的——哎——他们哪会知道这些呢;就算他们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他究竟怎样,他们已经不怎么在意了,可怜的人!”

于是,她又可怜起她那心上人来,其实她现在所有的苦恼,都源自这位心上人狭隘的偏见;她继续闷头走路,却不知道,她一生中最大的不幸,就是在这关键时刻,用儿子来判断父亲,导致了最后放弃退却。她目前的处境,正好可以引起克莱尔先生和克莱尔太太的同情怜悯。他们两个,一遇到人间苦难,恻隐之心便一发不可收,而那些未曾陷入绝境,只有轻微的精神苦恼之人,很难引起他们的关注。他们只顾着拯救税吏和罪人,却忘记了文士和法利赛人,这时候也该有人站出来为他们辩解几句。他们偏狭局限,此时却正可以把儿媳妇,看成迷途落难之人,对她施以援助怜爱。

于是,她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来的时候,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只是觉得,自己又遇到了一个人生的坎儿。但事实却是,什么事也没发生。现在她无计可施,只好再度回到那片穷山恶土,继续往日的生活,一直等到她再次鼓起勇气,面对牧师公馆。在回家的路上,她也曾觉得埋没自己而心有不甘,于是她掀开面纱,仿佛向世界宣告,至少她有姣好的容貌,梅茜·昌特却没有。但是她边掀面纱,边摇头难过。“这算得了什么——这算得了什么!”她说,“现在谁还爱这副容貌,谁还看这副容貌?像我这样一个被遗弃的人,有谁还在乎我的容貌!”

返回途中,苔丝像个孤魂野鬼,一路游**,哪像个跋涉行路之人。她死气沉沉,漫无目的,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只是方向差不多就是了。奔维尔路漫长乏味,苔丝渐渐感到疲乏,就靠在栅栏门上,或里程碑上歇歇脚。

她一直走了七八英里,没进一处人家歇脚,下了一段长陡坡,进入艾沃兹海德村或小镇,来到那天早上她吃早饭的那户人家,那时她还满怀希望,早饭也吃得香甜。这户人家紧挨着教堂,差不多是村头第一家,主妇到食品间给她拿牛奶,苔丝趁机向街上张望,发现街上空空****,似乎连个人影也没有。

“村里人都做晚祷去了吧?”她说。

“不,亲爱的,”那个老妇人说,“现在做晚祷还早了点儿;教堂还没敲钟呢。人们都到仓房那边,听人讲道去了。一个狂热派教徒,趁着晨祷和晚祷的空儿,在那儿讲道呢。人们都说,他是一个杰出的、**热烈的基督徒。可是,天哪,我从来都不去听!教堂的讲道,就已经够我听的了。”

稍作停留,苔丝便起身进村。村子空无一人,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她的脚步声,在路两旁房屋之间回响,仿佛此地是亡者陵园。即将来到村子正中,忽而另外有声音夹杂在脚步回音之中;她抬头看时,发现路边不远处有一仓房,她就知道,那一定是讲道的声音了。

空气清朗,万籁俱寂,讲道之音清晰嘹亮,纵然隔着一面墙,讲道者的每一句话,苔丝很快便能听得清楚了。正如所期,布道是极端唯信仰论,与圣保罗神学理论中阐述的如出一辙:只要信仰基督教,人人都能得救赎。那位狂热的布道者慷慨陈词、**热烈,只顾宣讲他那固有的观念,哪还管什么辩证方法。苔丝错过了开头,可布道者翻来覆去、唠唠叨叨,她也能听出个大概——

无知的加拉太人,是谁迷惑了你们,让你们不信真理?就在你们眼前,耶稣基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证据确凿!

苔丝站在后面听,发现布道者的教义,**热烈,和安吉儿父亲同属一派,就越发感兴趣了,布道者开始说起,当初他自己是如何信了这种教义的,苔丝兴趣更浓了。他说,他本是罪恶深重,曾经诋毁谩骂过宗教,曾经**的人,但后来有一天,他幡然醒悟,之所以能悔悟,主要是受到一位牧师的影响,起先他曾粗鲁地侮辱过这位牧师,不过那位牧师临走时,对他说了几句话,那几句话深深地刻在了他心里,让他永世难忘。后来,感谢上帝的恩惠,他终于改头换面,成了听众现在见到的样子。

比教义更让苔丝吃惊的,是布道者的声音,万万想不到,那声音,居然和艾力克·德伯维尔的声音一模一样。她表情痛苦又满脸疑惑,紧走几步,绕到仓房前,从门口走过。仓房入口有两扇大门,一扇敞着,冬天日头低沉,光束斜射进去,直抵仓房深处,越过仓房打粮食的地面,落在布道者及其听众的身上;他们躲在仓房里,避开寒冷的北风,享受着这片温暖惬意。听道的全是村里的村民,从前她遇到的、那个提着红油漆桶写格言的人,也在里面。不过,她的注意力,全然在仓房里那个中心人物身上,他正站在几个麦袋子上,面朝门口与听众。午后三点钟的太阳,照射在他身上,把他映得清清楚楚。自从清楚地听见他的声音,她就觉得,毁了自己贞操的那个男人就站在面前。但这样的想法很奇怪,使她萎靡消沉、沮丧不已,但现在,他的脸清晰地呈现在眼前,事实已定,他正是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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