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样漂亮又不设防的娘子被这么多人看了去,他心中就万分不是滋味,恨不得将那些人眼睛全剜去。
“以后不许在外面喝酒……想喝,我陪你喝就是了……”
少女怔怔地看了他几秒,嗤笑一声挣开他的怀抱,自顾自坐在桌边为自己斟了一杯。
“你是哪个分舵的弟子?明天回去自己领罚。”
——又抢掌门酒喝又口出狂言,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她饮酒时仰起脖子,颌骨和颈项形成的角度极漂亮,长发随着肩臂摆动,轻盈得像一个梦。下一秒,就有一具精健火热的身体贴在她身后。
“掌门,你亲自罚我吧……”
“我可没空管你……”
少女嘟囔了一句,舌尖一勾把杯沿上的酒渍舔得干干净净。入喉的酒在腹中火辣辣地烧了开来,星火燎原,脸色绯红,一双眼含了雾气迷迷离离看不真切。
她眉目本就生得浓艳,酒意上来眼角眉梢都是春色。
江弥一低头,咬住了她的嘴唇,又凶又没章法地吻。少女睁大眼睛,挣又挣不开,一声哼叫像猫爪挠在他心尖儿上,灵魂都兴奋地颤了颤。
到这儿即便她脑子再晕也察觉出不对劲了——
她被一个胆大包天的弟子非礼了!
一道迅烈的掌风当头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他打开护体金罩才不至被这一掌击飞出去。
邀月见一掌不成,心下惊奇这弟子境界,于是劈头盖脸又是一掌。这一下几乎用了十成力道,他的护体金罩都要碎了,急忙捉住她的手告饶:
“娘子别打了!你看看我,我是江弥啊!”
“江弥……”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紧接着又是一掌打了过去,“你才不是江弥!”
——这色胚也不打听打听,江弥还在锁魂阵里关着呢。
这一下他的护体金罩彻底裂了,再来一掌不死也要受内伤了。他自然是不敢还手的,只能眼疾手快地点了少女的檀中大穴令她无法动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在少女唇角亲了亲:
“娘子要杀夫证道不成?下手也忒狠了……”他虽想在牡丹花下死,但也不是这个死法。
“这四十九天,一到夜里我想起娘子就睡不着……”
那人说得慢,每一个字却像要钻进她的耳朵,穿透她的五脏六腑。此刻她受制于人,又被他这样调戏,登时气得眼睛都红了:“你再不放开,我就叫江弥杀了你!”
——这句话说完邀月就后悔了,她一个飞升过的人,居然还要靠江弥来搭救,真是太没志气了。
正暗自懊恼,那人的动作却忽然停住了,满室只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半晌,才声音淡淡地问:
“江弥是谁?”
“他是我夫君啊。”少女理所当然道。
那人手指一颤,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抚过鲜明又温热的蝴蝶骨,如同把玩一件非常精致名贵又易碎的瓷器,声音也是小心翼翼:
“他有哪里好?你喜欢他什么?”
她一时忘了自己正被登徒子吃豆腐,满脑子只剩这两个问题。眼睛望向床顶,似乎在思索又似乎在放空,半晌,才郑重道:
“我喜欢他的脸。”
某人愣了一瞬,然后闷笑起来。邀月一听他笑,方才被调戏的怒气立即转化成了另一种不满:“你笑什么?!只准男人好色,不准女人好色?”
“准,准,当然准,”他连应了几声,又想到什么似的,话音里有很明显的迟疑和试探,“那白如玉的脸……你喜不喜欢?”
——九州美人榜的天下第一每年都会变,但那九州俊杰榜的第一却许久没变过了。
这回邀月倒是没怎么思考:“不喜欢。”
“为什么?白如玉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吗?”
她好像觉着他问得十分愚蠢,傲慢地“哼”了一声:“琅琊阁里男多女少,你不知道那些评判的仙官大多有龙阳之癖吗?这两个容貌排行榜都是男人喜欢的,我又不是男人。”
闻言,他喉结上下一滚,终于忐忑地问出了心中积压已久的问题:“那白如玉和江弥……谁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