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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德马丁海德格尔(第2页)

没有真实,当然也就没有虚假,这是语言所决定的。尼采在语言的牢笼中做困兽之斗,而他的武器却乞求于语言。他抓到了一个“公正”,却又说不是一般意义的公正,这是他没有武器了。人的世界,就是语言的世界,存在者是人世的存在者,也就是语言的存在者。语言是海,人是鱼,永远无法上岸。要么“设定”,要么放弃,否则永无宁日,只能发疯。

哲学催生了科学,也逐渐被科学所替代,是技术不断生成新世界、新存在

真理是“持以为真”,是对持存状态之基础的相同性和同一性的估计和预见。这里可以看出尼采对真理地位之“贬降”,真理是由生命所定义的,而人类生命本身归于混沌。尼采找到一个词,艺术,他说生命以艺术的方式归属于一种生成的混沌。真理不能做的事情,由艺术来完成。艺术把生命体美化而使之进入更高的可能性中。这艺术不是狭义的艺术,而是指把生命有所美化而置入更高可能性之中的所有形式。尼采颠倒了柏拉图的真实世界和虚假世界。他说真实世界是生成者,而虚假世界是固定者和持存者。这么说我们永远生存在虚假世界,而真实世界永远在生成之中。所以,尼采说:“真理就是一种谬误。”但是,谬误的意思就是与真理失之交臂,错失了真理之物。那么,真理就是对真理的错失了。真理必然做了两次思考:一方面,真理被思考为对持存者的固定;另一方面,真理又被思考为与现实之物的一致性。以后者为基础,前者就是谬误。而艺术作为美化,是一种与生成者及其可能性的一致性,从而成为比真理更高的价值。

尼采的“艺术”是什么呢?如果按他说的那种功能,不如说是“技术”,科学技术,或者说,技术是艺术所有形式中最重要的形式。所以,哲学催生了科学,也逐渐被科学所替代,是技术不断生成新世界、新存在。

矛盾律应该被视为一个命令、指令

矛盾律应该被视为一个命令、指令。认识的本质骨子里就具有命令的本质特征。生命在自身中,在其生命状态中,就具有命令的本质特征。而原始的命令活动和命令能力又源于一种自由,它本身就是自由存在的一个基本形式。自由就是创作,即对一个基础的毫无根基的奠基,其方式是:自由把它的本质的法则赋予自身。而命令活动无非就是这个。这是认识的命令特征和创作特征的双重说明。命令和创作必须起源于自由,自由的本质包含着“寓于自身存在”,也就是说,一个自由的存在者能够与自身相一致,存在者能够在其可能性中把自身赋予自己。我可以以《中庸》的开篇一句话来对应这一哲学:“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谁命令的?天命令的。而率性,充分地发挥这天命之性,就是把自身百分之百赋予自己,就是自由。

一切运用范畴的思维,任何运用图式的预先思考,亦即根据规则的思考,都是透视性的,是由生命的本质所决定的

尼采对认识的生物学解说:

理性也就像欧几里得的空间一样,成了某些动物种类的特异反应性,而且是多种特异反应性中的一种。一切运用范畴的思维,任何运用图式的预先思考,亦即根据规则的思考,都是透视性的,是由生命的本质所决定的。这样一种主观强制性乃是一种生物学的强制性。

我们也可以此来解释“格物致知”,格,就是对混沌的图式性思考,是思考的规则,然后透视是非善恶。

尼采说:目的性乃是一个结果,不是一个原因

理性中的目的性乃是一个结果,不是一个原因。

自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以来,这是一个形而上学的基本学说:目的就是原因。

比如我们为了住宿和遮风避雨,于是建了一间房子。目的就是建房子的原因。尼采并非要否定这一解说,而是要强调,目的是先行被固定的东西,是理性生产出来的,因此就是一个结果,一个被构造出来的图示意义的结果。这种对目的性范畴的特别强调表面,尼采不只是把目的性把握为其他范畴中的一个范畴,而且把它理解为理性的基本范畴,赋予目的性这样的一种优先地位。

这一哲学降维理解到我们的日常工作中,亚里士多德是首先服务于最终目的,目的、现状、真因、对策。尼采对目的就是结果的思想,则指向我们的“成果物定义”,把成果“物”最清晰地构造出来,图示出来,这就是那个靶心的钉子。

需要曾起过决定性的作用

在理性、逻辑、范畴的构成中,需要曾起过决定性的作用:不是“认识”的需要,而是归结的需要,图示化的需要,是为了达到理解和计算。

我们总是想从此岸到彼岸,以为自己是站在此岸看彼岸

由于我们试图澄清如何才能够把混沌设定为可认识者和有待认识者,我们就已经不知不觉地碰到了认识者——那个把握世界、征服世界的生命体。这不是偶然的,因为就其本质来说,可认识者与认识者向来一体地取决于同一个本质基础。我们不可能把两者分离开来,也不能要求孤立地找到它们。认识并不像一座桥,能够在某个时候一劳永逸地把一条河的两个自在现成的河岸连接起来;而不如说,认识本身就是一条河,它在流动之际先把河岸创造出来,并且以一种比一座桥向来所能做到的更为原始的方式使两个河岸相互面对。

我们总是想从此岸到彼岸,以为自己是站在此岸看彼岸。事实上,我们是那条河,自己创造了两岸,也在不断改变两岸。

真理的本质是一种“评价”

认识的“真理”就在于认识对生命的有用性。真理根本就不是某种自为之物,而是一种可评价性。对一切本质之物的本质规定都要回溯到“评价”。本质性的东西要从其价值特性的角度来把握。一切存在者的本质从一开始就一般地设定为价值了。而所谓“价值”,尼采理解为“生命”的条件。价值设定并不是指从外部通过某个人加给生命的评价。价值设定乃是生命本身的基本过程,是生命实现和完成其本质的方式。

这是一个生成世界向存在世界的极度接近——此乃观察的顶峰

对“存在者是什么”这个主导问题,其中一个答案大体上是巴门尼德的,叫作存在者存在。这是一个十分深刻的答案,因为这个答案首次为后来者确定了何谓“是”和“存在”——持存状态和在场状态,即永恒的当前。另一个答案大体上是赫拉克利特的,叫作存在者生成。存在者在持续的生成中存在,在自行展开和对立的衰变中存在。尼采把存在者和生成者在一个基本思想中联结在一起,这个基本思想就是——生成者存在,乃是由于它在创造中存在着生成并且生成着存在。但这样一种存在着生成却成为生成着的存在者,亦即在已经变得固定的东西(作为一个僵固者)向被固定者(作为具有解放作用的美化)的不断生成中成为生成者的存在者。尼采说:“给生成打上存在之特征的烙印——这乃是最高的权力意志。”把生成者重新压铸在存在者上,就是权力意志的最高形态;而从其最深刻的本质来看,这种重新压铸就是瞬间状态,亦即相同者的永恒轮回。尼采说:“一切皆轮回,这是一个生成世界向存在世界的极度接近——此乃观察的顶峰。”

最高的思想道说要义就在于:在无言中道出真正要道说的东西

最高的思想道说之要义就在于:并非简单地在道说中把真正要道说的东西隐瞒起来,而是要这样去道说之,即在无言中道出真正要道说的东西。思想之道说乃是一种缄默活动。此种道说也吻合于语言最深刻的本质。语言在沉默中有其本源。作为缄默者,思想家以自己的方式达到诗人的地位,但又永远与之相分离;而反过来讲,诗人之对思想家亦然。

这里的“缄默活动”,德文为Ers,英译为atellingsilence,或许也可以译为“无语的言说”。这段话可以作为《有人写诗》的书评,如华楠所言,这是语言和存在的战斗。语言会获胜,但存在不会败,败的是人。而写诗,就是人对语言的反抗吧!人会不会败呢?因为人是思想者,一切都是人的思想,存在者整体也必须人化。所以人也不会败,人是参战者,也是战场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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