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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沿途的星光(第4页)

我们最后一次翻脸是在我读高三的上学期,不知不觉间我和他竟然做了近三年的兄妹。

那是一个冬夜,叶明朗来我的学校看我,我们在学校对面的小饭馆里吃饭,周围坐的全是一对对的小情侣,气氛好得有些可憎。

叶明朗就是在这样的好气氛下对我一字一句地说:“媛媛,你去恋爱吧。”

本来还笑脸迎人的我就流氓地去拍他的肩:“和你吗?”

“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

“滚蛋!”

【不是棋逢对手,就没什么不同。】我叫叶明朗滚蛋,却是自己没出息地先滚蛋了。晚自习没上,我仗着自己还有那么一点表演天分,买了一瓶矿泉水就往脸上乱抹,抹完回家恐吓我妈:“我有考前综合征!”

我妈成功地被我给唬住了,压根忘了其实离高考还有大半年。她两手一松,手中的冬瓜应声落地:“你这个小孽障呀!”

小孽障在家受到了礼遇,那一顿我妈做得尤为丰盛,常年不在家的老爸都很少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你明天要去上课吧?”老妈问得小心翼翼。

“去,为什么不去!”酒足饭饱的我心情好了很多,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罢此句,老妈似乎颇为满意,把碗筷一收,就到厨房忙去了,留我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可我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叶明朗没有打电话给我,甚至连条短信都没有,这些年我们其实也有翻脸的时候,多是为了我早不早恋这回事。每一次都是他先投降的,可是这一次,他倒是很顽固。

那一夜我睡得不好,起床后发现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可要迟到的我哪里顾得上欣赏雪景,埋头就往公交车站冲,却没想到一个打滑,在站台摔了个四脚朝天。

其实不痛,可我就是想哭,我全然不顾自己所剩无几的形象,在雪地里如同泼妇一样骂街:“混账!呸!王八蛋!”

骂着骂着,我也就不知道是在骂那块肮脏的雪地,还是在骂叶明朗了。

而正在我骂到兴头上的时候,葛瑞森出场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喜欢开玩笑,反正每一个在我生命里登场的男生都会充当着救世主的角色。葛瑞森非但没有被我的粗鲁吓跑,反而递给我一张纸巾:“喏,擦擦脸。”

他的笑容让我在冰天雪地里如沐春风,然后我又不要脸地想到叶明朗。呸,叶明朗,我发誓不要再想他。

那天之后,我理直气壮地爽掉了我们君子般的兄妹之约,我是他的什么人,其实什么都不是,所以不要再搅和了。

我决定最后听他一次,按照他的指示去酝酿一场惊天动地的早恋,和葛瑞森同学。

可正当我快要马到成功的时候,萧若茗却找到了我——叶明朗住院了。

见到叶明朗的时候我简直可以说是丢盔弃甲,骄傲没有了,任性没有了,只因为他静悄悄地躺在病**。

“他怎么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萧若茗。

“和你吵完架后喝酒喝的,他不能喝酒。”萧若茗头也没抬,专心致志地削着苹果。

“王八蛋!”这一次,我终于愤怒了,一脚踹开门,“噌噌”地跑了。

叶明朗这个怪胎,他非但不肯和我在一起,还死命把我向远处推,可等我就要真的相信谁都可以的时候,他却又突然跑出来坏我的事。

他成功了,我和葛瑞森摊牌时如是说:“我以为不是棋逢对手,就没什么不同。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将就。”

葛瑞森苦涩一笑:“祝你幸福。”

【环环相扣却又无解的,叫死结。】叶明朗出院的时候,我正在全力备考。是的,既然早恋已被扼杀在摇篮里,还不如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老妈对我突然的醒悟感到震惊,震惊之余还不忘用两行老泪激励我:“宝贝,你行的!”

小孽障摇身一变成了宝贝,让我哭笑不得。

备考很痛苦也很变态,我没有办法分身去看叶明朗。当然,根本原因还是我不想去看他。

一年、两年、三年,我用了不长不短的青春去感动他,软化他,原以为可以把这段没有希望的爱情点石成金。可叶明朗却俨然磐石一块,他说不能,就是不能,纵然我像跳梁小丑一样卖力地表演,试图博他一笑,他都不为所动。

就像有句话说的,你懂得生之微末,我便做了这壮大与你看;你说再热闹也终需离散,我便做了这一辈子与你看;你说冷暖自知,我便做了这冬花夏雪与你看;你说恋恋旧日好时光,我便做了这描金绣凤的浮世绘与你看;你说应愁高处不胜寒,我便拱手河山,讨你欢。可到了头,伤心只是和寂寞搭讪。

是的,只和寂寞搭讪。

可就算只和寂寞搭讪,我也还是蒙了心,瞎了眼,聋了耳。填志愿的时候,我一不做二不休地写下了叶明朗的学校和专业,全然不顾我妈在身后吓得屁滚尿流:“孽障你悠着点,填志愿能写着玩吗!”

又也许是上天眷顾我的傻,这一场豪赌,我以微薄的筹码赢了。超最低分数线三分,我连滚带爬地挤进了叶明朗的世界。

那个暑假我没有去找叶明朗,萧若茗打了几个电话给我,先是问分数,后是旁敲侧击地问学校,我都一一搪塞过去。最后萧若茗放弃攻陷我,她说:“媛媛,做到这里,够了。环环相扣却又无解的,叫死结,我们都解不了那个结,放手吧。”

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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