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她来过。
这是多么没有道理的想法啊,于我这样学理科出身的人来说,更显得可笑而单薄。但人生大约总有几处沉郁而不可说的偏执,就好似此刻。
在此处的日子过得不紧不慢,我一边看景,一边整理旧物。
严谨了二十五年,在此刻我终于可以拿出一点勇气,愣头愣脑地直面过往的数年。
电脑里存有四年前写给珍珠的邮件,可惜她并没有回复我,大约,是没有见到吧。
也好,我宁愿她始终当我薄情寡义,也再不愿她知道,一切的源起,全是别有所图。
当日接近岑家不过是职责使然,然而当她吻住我的脸颊时,我便知道,原本在掌控之中的事,或许也会脱轨。
珍珠要我等来年合适时,我是认真作答,但我亦明白,大约没有来年——
落案的证据齐备,起诉只是近日的事。
我别无他选。
岑令程入狱后我曾找过他,他冷眼看我,拒绝透露珍珠的任何一点消息,他说:“你放心,她很好,若不是有你,她或许不会失去父亲。”
隔日,他便在狱中自杀身亡。
那之后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与自责中,旧日的电话上头交代再不可用,数月后便会自动消号。
我心中知道,这也意味着我注定会失去珍珠的音信。
偌大的美国,我找不到一个小小的她,除非,她主动找我。
只是两年,我用掉两年的时间,都没有等来她的音信。
第三年,我遇见了苏茗。她的笑容像极了少年时的珍珠,我就觉得,怎样都好。
没想到第三年年尾珍珠却突然归来了,我们在戒毒所相见,我悔恨自己没有立刻认出她。而长大的她也越发瘦而干涩,笑起来的样子异常勉强。
那日我心神不宁,撇下苏茗拦下一辆出租车便追随而去,没想到,她竟然再度拾起毒品。
她已不是当日那个纯洁的小姑娘,我们再无法心无芥蒂地相处。她不告而别地走掉,也算是对当年我目的不纯的报复。
而如今,当我回想起四年前,自己颤抖着写下那封类似告解的长信的画面时,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记得,我在信的末尾问她,你怕吗?
我还说,我爱她。
到如今,我想,最后那句类似誓言的三个字都不曾更改。
但我却笃信,她不怕。
是的,我们都不怕。
而又或许,我们都应开始另一段人生。就让前程过往,别在记忆的衣襟吧。
便好。
读老故事就像翻旧日记,有
点羞涩又有点别扭,写这篇故事
时我还是个真正的小姑娘,心里装满对爱情的幻想,却独独没有单恋过。说来我们处女座也忒实在了,那些丰沛的、没有得到回应的感
情,我只想它发生在故事里,只因为希望真实的生活能圆满一点,再圆满一点,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happye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