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轮到高冰剑上场了,他把带来的那个黑提包打开,里面赫然是刀、剪、钻、钳、锯等全套寒光闪闪的解剖工具。高冰剑先铺开了一张带有隔水膜的毯子,另外两个人就帮他把尸体抬到了毯子上。
难道他想当众解剖尸体吗?我心中一寒。在以往的灵异事件调查中,我也见过一些超级恶心的腐尸,但是这样开胸剖腹地检查尸体倒是从来没有见识过。一想到那种血淋淋的场面心里都有点紧张,但是为了了解真相,我不得不逼自己硬着头皮看下去。
只见高冰剑拿着一把小巧的电锯,“吱”的一声就从尸体的胸口上切了下去。尸体死亡的时间应该不会很久,所以还有尚未凝固的血液流了出来,浸透到身下的毛毯中去。但还是有一些血花被电锯激溅起来,向外面飞射而去。
靠得太近的人就惨了,包括我在内,外套立刻就“中招”了。看着衣服上那些暗红腥臭的污血,我差点就吐出来了。但高冰剑对这些显然是习以为常了,他眼都不眨地用钳子撑开了尸体的胸腔,然后饶有兴味地打量起里面的东西来。
“死亡原因是……”我发现高冰剑突然皱起了眉头,尽管他戴着口罩但仍然不能掩饰他眼中的震惊。很显然他已经发现了什么,但是却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的双手伸进那个血肉模糊的胸腔,用力地捞挖着,然后就像是拔萝卜似的拿出了一个拳头大的东西来。
那东西一拿出来大家都认识,只是正常的心脏都是暗红色的,但是这颗心脏却呈现青紫色,而且就像是丢到马路上被几百个人踹过似的,整个都不成模样了。
“心脏……”高冰剑想了一下,但显然找不到任何医学上的专用名词,最后只好说,“像是被人活活抓烂了!”
此言一出,众人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冷静了。一具外表没有任何伤痕的尸体,心脏却被抓烂了,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够做到这一点?如果死者是死于谋杀的话,那这无疑是最不可思议的谋杀方式了。
瞎子长叹一声说:“看来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是谁干的?”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然后所有人都沸腾起来了。
“安静!”瞎子用竹竿重重地往地上一顿,刹那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然后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们、会、知、道、的。”
说完之后,他手中的竹竿开始“嗒嗒嗒嗒”地敲击起地面来,声音由轻至重,由松至紧,就像是一根根无形的巨柱排山倒海地压下来,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随着那竹竿的敲动,那具躺在地上的尸体竟然微微颤动起来。我大吃一惊,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是再仔细一看,没有错,那具尸体真的是在动。刚开始的时候身体只是在发抖,但紧接着四肢就像是触电一般**起来。
尸变!我登时想起了唐可曾经跟我讲过的那件蜡尸复活的案件——那天晚上唐可正在停尸房里检查尸体,外面走廊突然传来竹竿点击地面的声音。那具尸体竟突然跳了起来,说出了凶手的名字。等他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那个发出声音的人了,只是有人见到有一个瞎子快速离去。
难道他就是那个可以令死人复活的瞎子?尸变!这传说中最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就要在我的眼前发生了吗?
那具尸体就像是一个被线牵扯着的木偶一般,扎手扎脚地爬了起来,连控制室里的灯光竟然都随着竹竿的节拍闪烁起来。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在尸体扭曲的脸上,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我心中暗暗吃惊,身不由己地倒退了一步,生怕他会突然向我过扑来。
“别怕!”高冰剑轻轻地在我的肩膊上拍了一下,“他是受控的。”
那具尸体并没有像僵尸电影里那样突然发起狂来攻击活人,而是仰起头来,全神贯注地看着墙上的大型显示屏。
“出现了!”他突然说出话来了,也许他的声音本来是惊喜的,但听起来却像是从一部坏掉的收音机里传出来似的,音调怪异而刺耳。他脸上的肌肉在**着,我估计他是想笑,但是僵硬的肌肉却无法表现出应该有的表情,反而显得更加怪异。
“南、崇、大、北,好强,好强,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他的话真的让我如坠五里云雾之中。朱雀说他临死之前有一个重要的发现,从他的话来看他确实是“找到了”,但是那几个莫名其妙的单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就在这时候,尸体突然转过头来,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似的,然后他伸出手来,仿佛在空气中拿起了一个电话放到了耳边。
我明白了,尸体一定是正在重演他临死前发生的事情,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和他的死有关吗?
就在这时候,尸体的脸突然就像是被揉成了一团的废纸般皱了起来,他一手抓着自己的胸口,身体摇摇欲坠。
“是谁的电话?”瞎子突然低喝一声,手中的竹竿敲击得更密集了。
尸体本来已经要倒下,却又挣扎着站直了,他的牙齿像发疯一般地磕碰起来,在牙齿的“咯咯”声中,大家听到了一个语不成调的“禁”字。
“谁是禁?”瞎子又是一声低喝,但是这一声低喝已经显得声嘶力竭,仿佛已经耗尽了全身力气似的。
尸体的抽搐已经从牙齿扩散到全身,但是他仍然竭力地扭过头来,他一转脸的刹那,我看到了他那死鱼般的眼睛,不禁心中一寒。
尸体的手动了一下,但是终于未能举起来,然后就直挺挺地倒下了。
“哦呵!”瞎子痛苦地呻吟一声,双手抱着头,全身有如筛糠一般地颤抖起来。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停止颤抖,喘息着说:“可惜,这里的干扰太强,到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