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社!
我恐惧得当场喊了出来,地铁里的乘客都回头看我,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心跳越来越快,腰间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仿佛那把意念中的刀子仍停留在体内。
“为什么不上网了?我已经等了你一个星期。”
再把字条上的字默念一遍,落款居然是“蓝衣社”。
而且,我还认得这个笔迹,与杭州西湖边的电话亭里发现的那张神秘字条相同!我也永远不会忘记那行字:“只有你知道兰陵王面具的秘密。”
杭州发现的那张字条,与此刻出现在我裤兜里的字条,都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西湖边的字条是匿名的,这次却留下了“蓝衣社”的大名。
自从上次与蓝衣社在网上聊过,我已一个多星期没上过MSN了,大概这个浑蛋每天都等我上线吧,现在他终于等不及了,直接潜到我身边来,用这种可怕的方式告诉我。
后背再度毛骨悚然起来,原来蓝衣社一直在我身边,难道就是那个跟踪我的中年男子?他今天可以悄无声息地接近我,用拳头狠狠捅我一下,并在我的裤子口袋里留下字条,明天就可以在马路上用利刃捅死我,然后扬长而去,神秘消失!
蓝衣社?蓝衣社!真是那个神秘男子吗?可是,在杭州凌晨给我打电话的人,他的声音与那个神秘男完全不同,到底谁是蓝衣社?难道说蓝衣社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神秘人物的统称?这些人有个统一代号叫“蓝衣社”?
太阳穴上方的神经剧烈疼痛起来,似乎血管被什么压迫着,我怀疑自己是否要得癌症了。
不能留在地铁里,说不定蓝衣社就躲在黑暗中,或隐身于车厢的空气中,我的肉眼凡目无法看到他们,而他们却可以轻易地杀死我!
地铁车门一开,我飞快地冲出去,回到地面的大街上,阳光如同烈焰将我包裹起来。
阳光下才是安全的。
我无助地在马路上闲逛着,到中午准备去买面包时,手机响起了短信铃声,打开一看,是莫妮卡发来的——
“你还在地铁上吗?”
半个小时后。
莫妮卡坐在我的面前,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一口气点了好些很贵的菜。我摇着头说:“莫妮卡,你不需要在这么贵的餐厅请我吃饭吧?”
“高能,既然是我请你吃饭,就不要嫌贵。”
她瞪着一双大大的混血眼睛,仍对我保持强势。我以美国人的方式耸耸肩:“好吧,谢谢。”
原来,小于一回到公司,就把我的事告诉了全体同事,添油加醋地说我终日在地铁里流浪。大家觉得我得了失业抑郁症,甚至说我发了精神病。这些迅速传到了莫妮卡耳中,她立刻给我发了短信。我的铁石心肠一下子被她软化了,大概是蓝衣社造成的恐惧,让我极度迫切地想要得到帮助,不再想孤立无援地面对那黑暗中的力量。
我看着她栗色的头发说:“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不该拒绝你的好意。”
“好了,告诉我,今天怎么了?我不相信他们说你已经疯了。”
“也许他们说得没错。”
我长叹一声,把上午在地铁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莫妮卡。
“God!蓝衣社?”
“我感觉自己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成了一个猎物,而猎人始终躲在黑暗中,我希望你不是那个猎人。”
“当然不是!”
在我和莫妮卡对话的同时,我一直紧盯着她的眼睛,她心底的话全被我看清楚了。我发现至少现在她没有说谎,她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是一致的,她完全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今天上午事情的由来。
终于可以稍微信任她一点儿了,起码她不是地铁上那个家伙的同伙。我托着下巴说:“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服务生依次端上了菜,我已忍受了一个礼拜的面包、馒头,也就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起来。
“吃慢一点儿。”莫妮卡看着我的样子笑了起来,可怜我的狼狈,“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查一家外资医院——太平洋中美医院,查查这家医院的底细,还有这家医院的院长,他的名字叫华金山。”
她迅速拿出手机记下:“没问题。”
“但你还是有许多秘密没有告诉我。”
“很抱歉。”她吃得很少,却坦然地面对我的眼睛,“我迟早会说的,但不是现在。”
“如果我还有机会活到明天的话。”
“你太悲观了,这个世界很大,绝不只有一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