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还有什么秘密?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遗传病?”
我的大胆又一次惹怒了父亲:“胡说八道什么!老爸我有毛病吗?我现在不是很健康吗?”
“哦。”我想起两年前写给天空集团美国大老板的信,“我们家和天空集团有什么渊源?”
爸爸的脸色又是一变,转身背对我说:“你以为你进入天空集团,老爸帮助过你?”
“真的吗?”
“不,当初我不知道你去应聘,你被天空集团录取后才告诉的我,这完全靠你自己,我为你感到自豪。”
“你为我自豪?”这倒令我惊讶,“你不是一直骂我不成器吗?”
“对不起,儿子,以前我对你太严厉了,很少对你笑过。”他抓着我的肩膀,紧紧抱住,“其实,我心里非常非常爱你,你是我的骄傲,无论你做什么工作,无论你将来怎么样,你都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儿子!”
虽然这番话让我感动,但总觉得有些古怪。我焦躁地靠着他的肩头:“爸爸,我也爱你!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和妈妈的。”
“儿子,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就是对爸爸妈妈最大的孝顺!”
父亲说完就走出了房间,留下我独自回味刚才的话。这是我们父子第一次深入长谈,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动容。
水。
黑色的天空,黑色的森林,黑色的夜鹰。
但是,红色的水。
染红整片湖水的是我的血。
15岁少年的我,伸开双手躺在水边,从我身上不停地流出鲜血,被冰冷的水浪冲刷卷走,渐渐漫延到整片湖泊……啊——
随着一声惊恐的惨叫,我从**跳起来,惊魂未定地摸摸身体,幸好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受伤流血的迹象,只是又一个奇怪的梦罢了。
窗外的天依旧黑沉沉的,我打开灯,发现只是凌晨2点多。这几天我做梦的时间越来越早了。
浑身上下都是冷汗,得去冲个热水澡。
穿过黑暗的房间,打开卫生间的门,却闻到一股奇怪的腥味。我疑惑地打开电灯,瞳孔猛烈地收缩了一下,仿佛有个黑影从眼前掠过。
父亲!
当我看到父亲,我的眼睛与表情都凝固了,大脑嗡的一声几乎空白,整个身体和双腿都僵直在卫生间里。
不,这不是梦,也不是想象,而是真实的场景,致命的场景。
父亲倒在放满了水的浴缸里,而整个浴缸里的水都已经被染得血红血红。
其实就是血。
等我冲到父亲身边,才发现他的手腕上有道很深的伤口,整个浸泡在浴缸半温的水中,血液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半个身体几乎被染红了!
分明是割腕自杀!
我将父亲从浴缸中抱出来,摸了摸他的鼻子,感觉还有一些微弱的呼吸。
“妈妈!”
我疯狂地冲进卧室叫醒母亲。她还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大半夜吼什么啊?”
“爸爸出事了!”
等她走进卫生间看到爸爸的样子几乎晕过去。我急忙把妈妈扶起来。她浑身颤抖地说:“快!快!送医院!”
“等一下,先包扎伤口!”
家里正好有些包扎工具,我把父亲割破的手腕包扎起来,期望暂时能够止血。
“快打120叫救护车吧!”
妈妈已哭得六神无主了。我摇摇头说:“救护车过来还要十几分钟,我们小区对面就是医院,必须马上把爸爸送过去!”
我艰难地背起父亲,他要比我重十几斤,现在更是死沉死沉的。妈妈帮忙在后面托着他,我们踉踉跄跄冲出房门。我一手撑着楼梯扶手,一手抓着爸爸的胳膊,仿佛压着千钧重担,随时都会将我压入泥土。等小心地走下楼梯,我的额头已满是汗水,肩膀和腰背异常酸疼。
为了抢救父亲的生命,我不顾一切地往小区门口跑去。凌晨的风吹到我脸上,风干了刚才流淌的眼泪。妈妈贴着爸爸的脸,呼唤他的名字,期望他能醒来。黑夜的路灯照着我们,走出小区门口,马路对面就是医院了!
可我感觉力气已经用尽,背上的父亲越来越沉,我整个人要崩溃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撑起最后的劲儿,我背着爸爸小跑着冲过马路。凌晨街头疾驰的汽车对横穿马路的我不停鸣喇叭,我却把性命豁了出去,几乎被一辆大卡车撞到,幸运地跑到医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