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拿得好的到底是手术刀,面对料理台,也只好瞎折腾一通。当初她拿全奖出国,但仔细追述起来,十六岁之前她也还只是个混混沌沌的不良少女,别说做饭,就连一夕想通认真读书这件事,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钱。
真俗气,想到这里,邢雨自嘲地笑了。
月上枝头,邢雨勉勉强强端了两菜一汤上桌。
千晔尝了一口,冷淡地点评:“倒是很多年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了。”
邢雨也没有因此感到多么抱歉,毕竟不是她分内之事。
两个人无言地对坐,邢雨心不在焉地扒饭,就看见千晔时不时回头看墙上的挂钟。
“有客人?”
他摇摇头。
正说话间,门忽然被重重地推开了。
一阵凛冽的寒风涌起门,邢雨循声回头,就看见那个曾躺在手术台的,瓷娃娃一样的女人,正血红着一双眼站在玄关。
她的视线径直掠过自己,直直地瞪着千晔,像想凭意念,将他瞪出几个窟窿。
千晔端坐在那里,也不看那个女人,不多会儿,那个女人竟然扭头跑了。
“……不去追?”邢雨微微一笑,豪门怨偶的戏码,真是哪里都不缺。
“我能追吗?”他的声音里有些戏谑。
“也是,不怕她出事?”
“死不了。”说罢,千晔放下了碗筷,慢慢滑动着轮椅,回了客厅。
“千先生,”邢雨渐渐敛住了笑容,“私医不过是个幌子,对吧?”
没有回答。
大厅的灯火通明,但邢雨依然能感受到,千晔周身渗出的寒意。
良久,千晔开了口:“什么都不要过问,只要继续在这里待着,合约结束,你会拿到十倍的佣金。”
她怔忡了一阵,这才不紧不慢开口:“那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是最好的选择?”
“在请你为她做手术之前,我已调查过你的全部过去。邢小姐,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像浩**的巨浪,仿佛要把整个城市都吞没。
邢雨听见自己的冷笑:“好啊,拿钱不做事,我最喜欢这样的美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