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无言地吸收着昏暗长廊内的所有光线,反射出了足以使人患上癫痫的多变色彩。
他没有戴头盔——准确地来说是只戴了三分之一。大半个头盔都被某种撕裂伤彻底摧毁,只剩下下半部分还残留在他的脸上。他手持两把链锯斧,正在和荷鲁斯之子们进行血腥的肉搏战
而战犬们并未占据优势,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粗略估计大概只有几百人。可正在围攻他们的那支荷鲁斯之子的部队至少也拥有两千人之多,这样数量上的悬殊差距不是一两个精锐战士的战斗力可以弥补的。
你说了算,瞎子。比约恩咧嘴一笑,将斧头扛在了肩膀上。
然后,果不其然,他看见阿巴顿无声地用口型出了斥责。
仅凭双腿,从地狱回到人间。要有信念,将光明重塑。我将忍受折磨,因为我已看到曙光。
他已经疯了。洛肯用口型告诉托嘉顿,并缓慢地举起了剑。
所以他拔出刺刀,把它踢翻在地,然后补上一记刺击。整個过程简单且直接,没有半点拖泥带水。那只恶魔所拥有的犬类面貌开始逐渐消逝,在荷鲁斯·卢佩卡尔正在朝神殿演化的王庭中,就连恶魔们也成了祭品的一员。
贝尔洛斯知道答案,但是他懒得讲,没有那个必要去进行解释。这面旗帜意味着人类的勇气与团结,意味着一种要将泰拉上的祸害统统杀死的决心,意味着他们将为帝皇而战
恰如此时此刻。
魔潮迎面而来。
深入地狱之中。欧尔无声地念出那句话。
一支鸦卫的杀戮小队正在他们前方开着路,圣血天使的梅洛斯也站在前线。从杀戮的效率上来说,他当然没办法和鸦卫们作任何比较
不过,他其实只是想找到他的兄弟们,并将他所领受到的这份神圣职责分享出去。
明明二者都具备人的体魄和非凡的技艺,并且怀揣着货真价实的杀意,试图斩下对方的头颅,却怎么也没办法真正地取得胜利。
“他们是我的支柱。”帝皇说。“每一点勇气都尤其可贵,每一次死亡都让希望更加璀璨,他们在为我取胜,而你只有一群被诅咒的无生者,以及一些可悲的叛徒。”
那是比约恩,狂奔而过的比约恩。孤狼须皆张,锐利的兽瞳内部沸腾着杀意。他像是从前那样冲入了敌阵之中,承担起了雷霆的一部分责任。
欧尔转过身,走向下一幅画。
托嘉顿隐有哀求地说,阿巴顿颤抖着看向他,想要回答,嘴唇甚至已经弯曲成了一个‘好’字,然而他终究没能把话说完。
还有多久?他问道,并抹了把脸,甩了甩头。
瓦尔多的表情变得困惑了起来,他没从欧尔的口型上识别出半个他能懂的字。他学习过诸多语言,现在却仿佛一个文盲。
就是那个你经常提到的卡恩?指给我看看,阿德。
在这里杀了你是对你的一种解脱,但你不配解脱,艾泽凯尔。托嘉顿早有预料地打断他,如此回答。
他们不认识它,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他们不明白四道金色的闪电为何要穿过一只振翅欲飞的帝国天鹰,他们不知道曾经有多少人团结在这面旗帜之下,或是站在它的变种之下。
想要让他进行躲避,这还远远不够。没有火炮的轰炸,没有布满天空的战斗机群,没有会从地下突袭你的巫术生物,或力大无穷的变异种,被人改造后的血肉坦克
他往前走,目光坚定地直视前方。
去你的誓言!小荷鲁斯骂道。你知道父亲死前说了什么吗?他说那东西将以他之名终日作恶!只有你蠢到看不清一切,阿巴顿!又或者是你足够无耻,无耻到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意去做正确的事!
托嘉顿轻而易举地进行了格挡反击,不仅打飞鬼见愁,还将剑横在了阿巴顿的脖颈之上,分解力场却没有启动。
比如那个刚刚死去的军士,他被一个怀言者砍成了两半,他在死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朝着那个叛徒的脸扣动霰弹枪的扳机。
从本质上来讲,那些焚烧城市,毁灭文明的行为不过只是在进行复仇,就像现在这样,就像他将刺刀捅入一个东西的胸口。它大声吠叫起来,叫声与欧尔记忆中的狗没有任何区别。
我们先是阿斯塔特,然后才是雷霆的兄弟。帝皇之子如此回答。而且,你也明白雷霆的性格,他最恨这种事情了。
冠军收回剑,后退两步,如本能般顺利地回到了阿泽克·阿里曼身边,却在此刻看见一抹灰色的影子疾冲向前。
他错了,这是一种本能,他从未忘记。就算是不被允许出声音的现在,他也仍然在心底咆哮,为他们助威,为他们喝彩,为他们的牺牲而流泪。
他的身体在血光中被拉长了,盔甲却变得破烂,内脏从腹部的破口出轰然坠落,溅起一滩漆黑的灰尘。
你在做什么?我们必须快点离开。
他后退一步,终于缓缓举起剑,摆出一个邀请。他想让阿巴顿与他交剑,以此来进行一场绝命的比拼。
他妈的。他忍不住出一句咒骂,感到胸前好似坠着一颗重若万钧的巨石。
以一敌三是绝对的劣势,阿巴顿有充足的理由将这场一对三的战斗变成一百对三,甚至一千对三。他只需要出一个命令,并向后撤退,等待数分钟,就会得到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