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放不下。
薑茶决定,远离霍竞川的第一天,从自己单独吃午饭开始。
她抢了侯丽萍的活儿,到了得饭点儿,主动去了食堂打饭。
白书瑶已经被整个歌唱团的姑娘们孤立了。
人是最害怕对帐的。
她做过的那些两面三刀的事情太多,在大家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
一旦露出了端倪,就像是崩乱的毛绒线团,千丝万缕,全都摊开在了阳光底下,將內里所有腐烂断裂的部分,全部暴露无遗。
以至於,整个歌唱团的姑娘,都绕著白书瑶走。
本来,她在文工团里,也有不少姑娘看不惯她,总是端著一副清高的样子,很不能让全世界都围著她转。
明明有不少人唱歌都比她好听,就因为她长得好看,又能跟霍师长攀上关係,她就成了歌唱团的台柱子。
不服气的人多了去了。
可大多数男人,就吃她这一套。
她这才被孤立了几天,眼睛一眨,眼泪一掉,就把文工团里的那些男人们勾得团团转。
薑茶刚刚把饭打好,找了一张空桌子,把饭盒放在了桌子上,准备扣盖子,装好,拎回医务室。
迎面就来了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二八分的刘海,短髮上抹了油,当著所有人的面,给薑茶递上了一朵刚从外面墙根处摘下来的红色月季。
“姜医生,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你能不能跟我处对象?”
薑茶:“……”
男人声音巨大,整个食堂的人都看见了。
白书瑶坐在角落的位置上,看著薑茶,嘴角勾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她如果在文工团混不下去了,薑茶也別想安生地待在这里。
不知道谁“哦豁”一声,紧接著,传来一阵欢呼。
“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薑茶冷冷看著那朵送到她面前的,没有寻常姑娘家的羞怯,脸不红,气不喘,连呼吸都没乱一下。
她扫视著人群,精准地锁定了白书瑶的位置,对上了她那双戏謔的眼神。
白书瑶没想到薑茶会这么快发现她,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
她淡定到让人觉得诡异。
男人举著,薑茶不接,他没法下台,起鬨声连绵不绝,他反而逐渐从鬆弛到紧张,变得越来越尷尬。
“姜医生,答应还是不答应,你倒是给个信儿啊!”
起鬨声逐渐停了下来,就连食堂里打饭的阿姨,都伸长了脖子,从窗口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