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试着告诉你歌词吧,”水老鼠仍然闭住眼睛轻声说,“现在又变成歌词了,很微弱,但是清楚:
为了不使畏惧长驻你们心头,
不使你们的快乐变成烦忧,
当你们需要我时,
我会在你们身边,
但你们必须将我遗忘!
——现在芦苇又接下去唱了:
遗忘,遗忘
——芦苇在叹息,歌曲变成了簌簌响的耳语。现在声音又回来了——
为了不使手脚红肿绽裂,
我移开设下的陷阱。
当我揭开纱网时,
你们会把我瞥见,
但你们必须遗忘!
——划得靠近一点,鼹鼠,靠近芦苇一点,听不大清楚了,歌声越来越弱了——
我抚慰林中流浪的孩童,
我帮助迷路的小羔羊,
我抚平他们身上的创伤,
然后嘱咐他们全遗忘!
——靠近点,鼹鼠,靠近点!不行,没有用,歌声成了芦苇的细语,消失了。”
“但是,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鼹鼠听不懂,问。
“这我就说不清了,”水老鼠简单地说,“我只把听见的东西告诉你。啊!现在歌声又回来了!这回声音很大,很清楚!这回,终于,真是那东西,那不会有错的,朴素,热情,完美……”
“好吧,我们来听听。”鼹鼠耐心地等了几分钟,在炎热的阳光下睡意蒙眬地说。
但他没有听见回答。他一看,明白了:疲倦的水老鼠已经睡熟了,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那样子好像还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