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2月20日
真是抱歉!请原谅!我未能回答你最近一封信里的所有问题。
是的,我希望上帝让《三位女性》与我同在。也许有那么一天,灵魂催促我完成那幅画。米希琳的头像与这幅画面不相称,在我意决画出的其他头像中没有她的位置。那些旧作构思均嫌微小,表现手法有缺憾。让我们就像对待过去的影子一样,将它们全丢开吧!当我们考虑办画展时,就不要再去考虑那些画作了。
但期今天就是星期四,但望你今天早到来。当星期四到来时,我们再要求时钟慢点儿走……缓缓地走。
哈利勒
致玛丽
1912年2月27日
亲爱的玛丽:
我生自己的气,我担心我的这种愤怒变成仇恨。因为我不知如何是好,像是迷了路,找不到正道。我只能借助于你刚刚吹入我体内的新灵魂进行思考。我不知道怎样思考,也不知道想从中得到什么!也许我不适于思考,只好把我的事情托付给为我们所有人着想的最伟大的“理智”。
还有,我心神无力,嫌恶他人。
但期我们看不到的那位神灵帮助我们。
哈利勒
致玛丽
1912年2月29日
星期一,我把我的灵魂和自我全给了这幅画。星期一,我消亡在画中。今天是星期四。半天已经过去,还有半天,我很高兴。
住在这里的两位艺术家认为那是我画得最好的一幅画,是我铸造的最成功的人物。不,我不大相信艺术家的看法……玛丽呀,流行性感冒仍然困绕着我的床榻,侵蚀着我的体能,消耗着我的腕力。我拖着自己的病体,跌跌撞撞,要到什么时候呢?
我的心伴着一位女神。我羡慕静享安逸的人。我这漆黑之夜没有一丝白色混杂其中。
我这如泉涌的文思不住淌溢,总有要求提出,常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喧哗……
我被创造出来之时,箭就插在我的心上;假如我将之拔出来,疼痛必定剧烈;将箭留在心里,疼痛也是剧烈的!
一个自私的人总是写自己,我就经常写自己。玛丽呀,请你告诉我,难道你没有厌烦过“我”这“我”那和“我”又这又那吗?
我像蚌一样蜷曲着,我是那种想使自己心中生出珍珠的珠母贝。但是,他们说珍珠是蚌的疾病。
哈利勒
致纪伯伦
1912年春
你在写什么?你怎样看你所写的?
你在思考什么?你思考的走向是什么?
你想对我预言点儿什么?你想对我说点儿什么?或者沉默无言?
你开口说话是一种表白;你闭口无言也是一种表白。你说话时沉默,沉默时便说话。
你就是话语。
你的健康……你强壮吗?
你为什么不用六个小时时间来波士顿一趟?
你正在创作什么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