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磊看著母亲,终於,『哇一声哭出来,却忘了怎么叫妈妈。
游松攥紧拳头,朝那人贩子狠狠踹去。
人贩子捂住胸口,眼睛转了转,反驳说:“那是我弟,从小车祸压断了腿,看病去好几万,爹妈死的早,钱都是借的,没办法我才带他乞討。”他往后蹭了几步,脱离游松的范围,站起来:“大家帮我做主,这是个神经病。”
“你撒谎,小磊是我儿子,他姓曲。”
男人衝著人群:“我弟弟姓何,我叫何志国,他叫何志刚。”
起先,人们无动於衷,渐渐地,开始窃窃私语,有人点头,有人表情亢奋。
“胡说,大家別听他的,”曲母猛摇头,抱紧小磊恐怕被抢走,她歇斯底里的吼:“你这个人渣,还我小磊的腿……”
议论声音更大,人挨人,组成一道人墙,谁也逃不走。
余男往前走了几步,从包中拿出几样东西,打开来,给周围的人亮了亮——曲小磊的出生证明和户口本,还有警方的盖章文件。
足以说明一切,他们终於相信。
大势已去,人贩子突然衝出人群,拔腿就跑。
村民被撞翻了几个,游松追上去,有的热心人也跟著跑了几步;有的则蹲下来安慰曲母。
路本就不宽,两边挤满地摊儿和驴车,那男人像山中长大,跑的极快,游松和他拉开距离。
眼看人贩子就要转弯消失,游松眼一亮,拐角处一道熟悉身影迎面走来,那人扛著麻袋,同样迷彩裤破背心儿,白天里看,面容却俊朗数倍。
游松高呼:“抓住那人!”
迷彩裤听到声音,下意识抬腿出拳,捉住快速移动的人。隔著人群,四目相对,一看是游松,逐又放开了手。
人贩子踉蹌起身,往山上林子里跑。
游松暗骂了声,復又追出去,擦肩而过,他没看他,一阵风的跟著跑进林子。
迷彩裤眯了眯眼,捉住后面跟来的人。
余男被他扯的一晃。
他问:“那什么人?”
“人贩子。”
“你確定?”
“不然呢?”余男瞟他一眼:“当拍电影呢?”
迷彩裤一噎,沉默了会儿。
余男耸胳膊:“鬆手。”
那人抬头看她,顿了顿,鬆开手:“你帮我看著。”他撂了一句话,扔下麻袋,跟著跑出去。
余男低头看那袋子,里面姑娘拳打脚踢,嘰里咕嚕又嘟囔一阵。再抬头时,前面是攒动的人头,迷彩裤已经没影儿,消失在林子里。
林子里,那人跟丟了。
山上都是参天古树,绿叶遮日,灌木齐腰,想藏身,简直轻而易举。游松不是山中长大,这种情况跟人较量根本没优势。
幸好迷彩裤先找到他。不多废话,也没过多交流,他朝他比了几个手势,游松点头,此刻两人出奇有默契。
迷彩裤挽起裤脚,往手上吐一口唾沫,搓了搓,几步助跑,双手撑住树干,脚部借力,攀著树干连爬了十几米。他伸手矫健,整个动作乾净流畅,悄无声息。
游松站在树下看他,握拳抵住唇,不自在的轻轻嗓子。
他寻了个树杈坐下,目如利剑,屏息观察周围动静。
树林里静悄悄,偶尔几声鸟鸣,听去清脆而遥远。没几秒,远处的灌木微微晃动了下,树叶沙沙。他眸光微缩,抿紧唇,朝游松指了个方向,手掌向下按了按,又竖起绕了个弯儿,示意他悄悄过去,自己从侧面包抄。
游松轻轻拨开树枝,步伐缓慢,小心翼翼地挪过去。越来越近,人贩子行跡暴露,索性豁出去,一个猛扑,將游松扑倒。两人抱著滚出几米,游松跨坐在他身上,挥出一拳,人贩子鼻端漾出血来,他一拳拳揍下去,满腔怒愤都发泄出来。人贩子睚呲欲裂,手背向身后,游松眼一晃,那人手中多出一柄银亮匕首,朝他刺来。
游松挺身往后躲,人贩子扑过去,把他压在身下,挥舞著刀子,照他左眼刺来。
游松攥住他手腕,最后时刻,比的是力量。
人贩子大吼一声,呲牙使尽浑身气力,眼看刀尖就要戳进游松眼球,千钧一髮间,只见那人突然一抖,挺了挺,翻个白眼,朝侧面倒去。
游松双手仍然维持抓举的姿势,胸腔震颤,呼吸急促,他半抬起身,看著面前的人。迷彩裤立在身前,挡住大片阳光,手里握根粗壮的树桩,居高临下回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