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房间时,余男正费劲把蒋奇峰身体侧过来,游鬆快步过去,帮她扶住。
两人匆忙中对视了一眼。
垫上留下一个深色痕跡,余男抽出,“你坐一会儿。”
游松顷身要接,“我来吧。”
余男用身体挡开,“脏,你坐。”
她把垫迭起,单手拎著,转身出去了。
游松盯著那只手,原先葱葱如玉,洁白无瑕,连指甲都透著嫩粉色的珠光。几日的洗洗涮涮,她手背通红,已经没有了光泽。
游松垂下眸,跟了出去。
余男把一次性垫扔进垃圾桶,一转身,险些撞进他怀里,她退后一步,“你怎么也出来了。”
“钱是你缴的?”
余男先反应了会儿他说的什么钱,然后“嗯”一声。
“你哪来那些钱?”
余男说:“我自己的。”
“別说废话。”
余男搓了搓手,淡淡的看著他,坦诚说,“我把大理的房子卖了。”之前的四万是定金,其余钱款这两天才打到她帐上。
游松驀地瞪向她,腮上的肉鼓动了两下,“所以,你一早就做了打算?”
余男撇开视线,“他住院需要钱。”
游松一声冷笑,“走的真他妈乾乾净净。”
一时无言,窗外难得一束阳光洒进来,清冷一室。
余男错了错脚,“我回去给他换裤子。”
擦身而过,“打算去哪儿?”
余男踟躕了一步,终究没答,消失在转角。
游松立在当处,脚上像灌铅一样重,他往旁边挪了步,站在明晃晃的日光下。室外冬日料峭,光禿的枝干上只坠几片枯叶,风一吹,在空中飘摇不定,正映射他此刻的心情。
游松撑开大衣前襟,摸出烟盒,从里面抖出一根叼上,紧跟著掏火机。
没等擦开,走廊对面过来个小护士,“哎哎”两声,“医院禁止吸菸。”
游松侧头,眼神並不温柔,小护士被他凶相唬的一跳,一缩脖子,快步走了。
他转回视线,手中的火机在指尖转了转,终是收回口袋。
游松又在窗边站了站,没回病房,径直朝电梯过去,旁边有个垃圾桶,他手一扬,那根烟掷了出去。
游松站进去,几秒后,电梯稳稳合上。门口,垃圾桶里,扔著被他咬烂的烟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