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扛著小姑娘,往麦田深处走,她在他肩上挣:“不能走,快回去,那个妹妹怎么办?”
白振阳脚没停,他喘著气:“我先带你逃出去,咱报警,让警察来救她。”
夜色幽静,昏黄的灯光笼罩著老屋。
白振阳轻轻起身,想伸手关掉灯。
阿婆忽然问:“后来呢?”
他以为阿婆睡著了,停了下,又躺回去,他盯著天板,笑了下。
“后来,我背著她很久才走出那片金色的麦田。”
她软软趴在白振阳的肩膀上,他后背出了汗,感受到异常的温度。
白振阳侧了下头:“你叫什么名字?”
她声音弱弱的:“蒋津左。”
“蒋津左……”他跟著念了声:“你怎么想到那个办法的?怎么知道我会回来救你?”
“不知道。”她趴著,声音越来越小:“就试试。”
他们走到公路,拦下一辆过路的车,司机是好人,刚好往大理的方向去。
上车后,白振阳才发现,蒋津左已经快要烧迷糊。
阿婆笑出声:“你那时把她背回来,男男已经烧的不省人事,可把我嚇坏了,小脸蛋儿红的跟个苹果似的。”
白振阳也笑:“那时候我也急晕了,没把她送去警察局,倒想著背回家里来。”
他没碰过这种事,心中慌乱,只想著回去找阿婆,等蒋津左醒过来才想起来去报警。可那时候,麦田后面的农舍里,早已人去楼空。
阿婆叫他拿来一个小匣子,里面放了几张泛黄的旧照片,最下面有一个小牌子,被阿婆用布细细的包著。
白振阳认出那东西,眼睛亮了下:“这您还留著呢?”
小牌子已经开裂发旧,右侧的一寸照模糊了边角,上面的小姑娘头髮蜡黄,眼很大,没有笑,胸前戴著红领巾,左侧一排字,济南市新华第二小学,一年三班,蒋津左。
阿婆摸著小牌子;“我男男从小就聪明,要不是想到这法子,你也不会救了她。”
她把小牌子藏在馒头里,这行为本就奇怪,看到上面的地址是济南,白振阳不得不怀疑。
这晚诉说太多旧事,月色勾起回忆,那些曾经的片段占据心头。
白振阳哽了哽喉,胸中酸涩,又听阿婆说:“阿婆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你个大男人我放心,如今你事业钱財都不缺,只差找个老婆,也就没什么遗憾的了。”
“我不放心男男,她一个女孩子在大理无亲无故,没人照顾。”她声音抖了抖:“她孤苦无依,我也死不瞑目。”
白振阳阻止:“阿婆,別这么说,您能长命百岁的。”
阿婆笑笑,把那小牌子递到他手上:“阿阳,你该为男男做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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