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阳哽著声:“我没有办法,你知道我正举办全国巡迴画展,还有几家电视台专程採访我,可我不按她说的做,就要把照片传网上……我事业刚有起色,不能一无所有……”
余男问他:“那姓吕的呢?”
“秦琦让我等你晕了以后,抱上一直等在外面的车,说吕昌民那日在玉野斋见过你……”
余男嗤笑了声,明白了。
白振阳说:“是我对不起你,原谅我,男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同甘共苦一起那么多年,我是真的捨不得你。”
余男静静的问:“陷害我的时候,你就捨得?”
白振阳赶紧说:“我不介意,真的,男男,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所谓。我们忘记那些不愉快,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眼前的人越来越陌生,那些话难以置信。这就是人性的自私,却拼命想用高尚去偽装,它本身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总在人毫无防备的时候,还原它最丑陋的面目。
余男终於明白,构成回忆的只是过去,忆得过去,却再也回不到当初。
她拨开他的手,站起身。
白振阳抓住她手腕,他坐在地上,颓废不堪。
两人无言。
夜雾凝结了眼泪,他冷静下来:“余男,你爱过我吗?”
“还重要吗?”
他喃喃的说:“如果是,为什么我一直感受不到?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为报恩?”
十几年前,有人放弃她,有人救了她,要不是白振阳,她是生是死,在街头乞討或被送去烟地,谁晓得?余男想起那人问过她同样的话,可到底为什么,只有她自己最明白。
她不骗他:“爱过。”
“那现在呢?”
“不爱了。”
“心里有人了?”
她不语,转了下手腕,挣开他。
余男走到门口,后面说:“为什么不把恩报到底?”
她顿了下:“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她低声说,“我会偿还你。”
“我不用你偿还,只想和你在一起。”
余男往外走。
白振阳自嘲说:“看吧,这根本不是爱。”她顿住,他说,“在你心里混淆了它的概念,你或许只是爱上那段相依为命的时光,爱的是过去並不是一个人。”
他说:“真正的爱是即使恨著埋怨著,也无法割捨的感情。”
余男怔住,耳边炸开一道响雷,她心下震撼,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
从白振阳家出来,远远看到游松,他倚著车门抽菸,低著头,另一只手摆弄打火机,火光四溅,发出『嚓嚓的声音。
游松见人走近,眯一只眼去看她的手,空荡荡什么也没拿。
“铁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