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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阳光下的秘密（第1页）

叶骁在这个模模糊糊的梦里，突然觉得心里特别踏实，好像终于找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指尖不小心碰到凌越额前耷拉下来的那缕黑发。软软的头发透着点暖意，摸上去特别舒服。他的手不自觉地往下滑，碰到凌越的脸蛋。这小子的皮肤又细又滑，还带着点温度，摸起来让人不想挪开。这种感觉特别真实，像是在摸一块上好的丝绸，让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力道。好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碰自己，睡梦中的凌越眉头微微皱了皱。但他没醒过来，反而跟小动物似的往叶骁这边拱了拱，脑袋正好靠在他肩膀上。一阵很干净的味道钻进叶骁鼻子里，像是晴天里刚晒过的被子的味道，又温暖又舒服。他心里猛地一颤，好像有什么东西化开了似的。叶骁不由自主地收了收胳膊，把凌越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这个动作特别自然，像是他们已经这样依偎过千百次。凌越的身体被他抱在怀里，暖暖的又很柔软。完全不像平常见到的那些冷冰冰的器械和硬邦邦的工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从头顶窜到脚底，让他全身的神经都酥酥麻麻的。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可心里头那股冲动又挠得他直发慌。叶骁低头看着凌越安静睡觉的样子，心里头突然涌上一种奇奇怪怪的滋味。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受，暖融融的，但又抓心挠肝的难受。梦里头啥声音都没有，周围的东西全是朦朦胧胧的。唯有他们两个人，以及那股让人贪恋的温度，真实得可怕。可就当这种温暖快要把他整个人都缠进去的时候，叶骁突然一个激灵醒了。他一下子挺直腰杆坐了起来！他只觉得心脏砰砰砰直蹦跶，像是被某种陌生的情绪攥紧。不是吓着了，就是单纯地浑身不得劲。他大口喘着粗气，抬手捂胸口，觉得浑身的血都往脸上涌，耳朵里嗡嗡的。他好像还能感觉到梦里的凌越在他手指头上留着的温度。妈的，这是怎么了。屋里面黑漆漆的，窗帘边上露着点灰蒙蒙的天色。屋里空荡荡就剩他一个人呆坐在床上，连半点阳光也没有，更别提什么凌越了。可刚才梦里的事儿记得那叫一个真切，就跟真的发生过似的。怀里抱着的重量、指尖传来的热度、鼻子里嗅到的清爽味道，还有那个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奇怪感觉。每一样都真真实实地存在过，害得他现在还手脚发软。叶骁两眼发直地望着前面，半天反应不过来到底是自己没醒透还是现在在做梦。“见鬼了！”他狠狠磨着牙根挤出一句，用力抹了把脸，像是要把刚才那场让人心里乱糟糟的怪梦给擦干净似的。怎么就能梦见凌越那小子？还抱着他！那种古怪的感觉……越想越烦躁，他一把掀开被子冲进卫生间。哗地打开水龙头，直接把冰凉刺骨的自来水往热烘烘的脸上泼。冷水碰到皮肤的瞬间，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好像也被冲散了一点。准是最近这些糟心事闹的！南林分局那个要命的案子，凌越那个随时会惹麻烦的家伙，还有纪组长反复交代的那些话……肯定是这些东西把他逼得太紧才会做出这么离谱的梦！叶骁抬头瞅见镜子里自己那张阴沉的脸，眼睛里头还带着点没散干净的恼意。他使劲深呼吸几下，慢慢把那团乱麻似的心绪压下去。可不管他怎么试图冷静，想起梦里做的事情都觉得有些难堪。不知不觉间窗户外头早就天光大亮，太阳把房间里照得金灿灿的。“别想那些没用的了！”叶骁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低声念叨。“该去单位了，得盯着那小子别整出什么幺蛾子。”他三下五除二穿好制服，把那团烦心事往心底最深处一塞，开车就往警局赶。大清早的风吹进车里凉飕飕的，太阳光从车窗斜着照进来。暖洋洋的，让他心里舒服了点。一进警局大门，熟悉的忙碌场景立刻扑面而来。皮鞋咔咔踩地，打电话的警员嚷嚷着，复印机嗡嗡直响，跟他每天见到的没啥两样。他没直接奔办公室，脚下一拐，往食堂那边溜达过去了。整晚梦来梦去的，天刚亮就醒了，这会儿胃里一个劲儿地叫唤。食堂里零零散散坐着些同事，都赶早来吃早饭。叶骁瞄了眼饭卡，刷了杯冒着热气的豆浆加了根油条。他准备随便捡个没人的角落对付下早饭。叶骁端着早餐四下张望，想找个清净的地儿，视线突然就撞上了靠窗那张桌子。那儿坐着个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凌越。这小子一个人猫在窗户边的座位里，桌上摆了杯热豆浆。，！他手里还拿着个咬了两口的肉包子，正慢悠悠地嚼着。早晨的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来，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浅金色的光晕。就连他脖子上挂的那条金属链子也跟着忽闪忽闪的发光。跟他现在这副安安静静的模样凑在一块倒是意外地相得益彰。叶骁没来由地心虚，刚准备绕开时就听见凌越冲他招呼。“哟，叶队，这么巧啊。怎么，这是要躲着我？”呵，臭小子，怎么可能？叶骁脚下一停，想都没想就往那边走。他把托盘往凌越对面的桌子上一撂，直接坐了下来。“这么早就来吃啊。”叶骁张嘴说了句，语调平平淡淡的，听着跟往常没啥两样。凌越掀了下眼皮看向他，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早啊叶队，昨晚休息得可好？”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咔嚓一声就把叶骁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场景全放出来了。他感觉耳朵突然烫了起来，直烧到脸颊，连忙低头搅了搅豆浆。叶骁攥紧手里的筷子，硬是绷着张扑克脸：“凑合吧。你睡得还不错吧？有没有不习惯？”“承蒙叶大队长惦记。”凌越慢悠悠啜了口热乎乎的豆浆，眼角微微弯起，像一只偷笑的狐狸。“啥都没梦见，睡得特别踏实。”话虽说得轻巧，叶骁还是瞄见他眼底藏着几丝睡意，像是刚打过盹还没缓过劲来。俩人各自闷头吃着早饭。叶骁一向是食不言的性子，此刻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凌越倒是东张西望地打量着食堂里来来往往的警察，时不时瞅两眼窗外出会儿神。他懒洋洋地咬着那个肉包子，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儿。就在这当口，旁边桌几个年轻警察的闲聊声断断续续飘了过来：“诶你们看了今天的早间新闻没？”“临海那边有个阳光福利院，最近风头正盛啊！”“看了看了！他们那位张院长可真是个大善人！”“听人家说啊，又给山区学校砸了不少钱，还专门搞了个助学的事儿，供了上百个没爹没妈的小孩上大学呢！”“哎呦喂，报纸电视天天夸他，什么慈善第一人啦、爱心天使啦……”“啧啧啧，这套包装也太会整了！”“可不么！市里头还要给他发个十佳好人奖呢！”“现在做善事也能出这么大风头，院长这才是人生的巅峰赢家啊！”“阳光福利院”这几个字像根冰锥似的，咔嚓一下就戳进了凌越耳朵里！他修长的手指突然把豆浆杯子紧紧攥住。正在嚼着的肉馅包子一下子没了滋味，嘴角那抹懒洋洋的弧度也僵在了那里。平时总带着似笑非笑神情的眼睛，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猛地震了一下。他的眼神里也闪过一丝让人捕捉不到的情绪波动。虽然就短短一瞬间的事，但凌越整个人就跟上了发条似的绷得笔直，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跟着凝滞了几秒钟。坐在对面的叶骁立刻就察觉到了这细微却反常的变化。他跟凌越打了这么久的交道，逐渐摸清楚了这小子的秉性。无论面对多么扑朔迷离的案件、九死一生的险境。这个年轻人目光深处永远保持着那份近乎漠然的冷静与自信。可现在，就一个福利院的名字，居然让这家伙露出了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那一瞬间从他眼睛里闪过的神色，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反应！叶骁筷子一放，带着审视的眼光直接钉在了凌越脸上。他声音低沉，带着笃定的意味。“你跟那个阳光福利院有什么关系？”凌越的眼睫毛快速抖了抖，马上低下脑袋，挡住了脸上那一瞬间没藏住的慌乱。他重重地喘了口气，像是在平复心情。等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平时那种散漫的笑容，就是嘴角的弧度有点生硬。“没什么，就是有点吃惊。”他端起豆浆咕咚灌了好几口，像是要把藏着的情绪咽下去。“没想到现在这个张院长搞得这么风光。”杯子放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说得很随意的样子。：（）暗夜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