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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可怕的猜想（第1页）

叶骁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沉着，“帮陈队把剩下的事情料理清楚，问讯笔记和调查材料都要核对完备。”“坚决完成任务！”韩铄立即挺直腰杆答道。叶骁的目光扫过神情紧张的周燧和几个年轻警员，“其他人，收拾好设备，全部跟我回局里！”当他的视线转向角落时，语调忽然轻柔了几分，却仍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定：“小凌，跟我走。”凌越的肩头忽然抖了一下，仿佛突然从某个可怕的梦境中惊醒。他慢慢地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望向叶骁，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咬了咬牙，“嗯”了一声，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站了起来。他走路的姿势有些不稳，像是踩在柔软的沙滩上。叶骁暗暗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半步。他的右手自然地搭上他的臂弯，力道刚好足够扶着他又不会显得太刻意。走廊里只听得见鞋子踩在地板上的沙沙声。警员们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依次穿过阳光福利院略显破旧的走廊。大门吱呀一声推开，斜照进来的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拖得老长，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奇怪的形状。空气中涌动的湿闷热气让人下意识地想要深呼吸。几辆警车在寂静中发动，缓缓驶出福利院有些掉漆的大门，向着灯火通明的城区移动。车厢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的轻响，发动机的嗡鸣似乎也刻意放低了音量。叶骁坐在前排，手臂随意地搁在车窗边缘，后视镜里映出凌越缩在后座的身影。凌越整个人贴在窗户边上，眼帘紧闭，眉心还带着蹙起的痕迹，苍白的脸上浮现着不自然的青灰色。他的手指死死绞在一起，指节处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着惨白，像是在奋力抵抗某种即将决堤的黑暗情绪。叶骁保持着沉默。他比谁都明白，在这种时候多余的言语毫无益处。此刻的凌越最想要的是独处的空间。他需要一个不受打扰的地方，让心灵深处那道被硬生生扯开的伤口和被激起的愤懑慢慢平复下来。当警察队伍抵达临海市公安局指挥中心时，房间里依然弥漫着令人不适的压抑气氛。值班的同事们注意到他们回来，眼睛里闪着期盼的光芒，想要知道调查进展。但看到叶骁紧绷的神情和凌越那张苍白且带着倦意的脸后，所有人都明智地闭上了嘴，没人开口询问什么。“所有人都过来听一下。”叶骁站在指挥台前，声音不高但充满力量。“大家今天都很拼命。”“这案子相当棘手，凶手也是个狠角色。”“但我可以肯定，再完美的犯罪都会露出马脚！”“只是我们现在还没发现那个关键的突破口。”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疲惫的面孔：“现在，我命令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工作，立即休息！”“赶紧去吃饭！好好放松一下！把损耗的精力都补回来！”“明早八点整，会议室集合！”“我们重新梳理每一个线索！”“不容许错过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现在，解散！”他的命令简洁有力。虽然每个人心里都还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但他们也清楚叶骁的安排是对的。长期紧绷的神经必须得到放松，过度消耗的体力更急需补充。只有好好休息，才能全身心投入接下来的工作，将真凶捉拿归案。警员们三三两两离开了指挥中心，凌越却仍站在原地没动。叶骁走过去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也去休息吧。”凌越抬头看了叶骁一眼，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自己常去的那间备勤室。所有人都沉默地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依次离开了指挥室。这次来临海办案，临海市局给他们安排的住宿就在公安局附近的商务酒店。和上次在南林的安排很像，凌越又是和叶骁住一间房，只不过这回换成了有两个单人床的标准间。房间里光线很暗，只有床头的台灯发出昏黄的光晕。凌越一进屋，连脸都没洗，就直接扑倒在靠窗的那张床上。他整个身子陷进蓬松的床垫里，几乎立刻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虽然他的呼吸又轻又稳，但眉头还是微微皱着，就算睡着了也藏不住那一身的疲惫和尚未消除的紧张。昏暗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让他的脸色越发显得苍白。睫毛在灯光的映照下投下细密的阴影，这一刻的他难得地表现出一种放下戒备后的柔软。叶骁站在床边俯视着他的睡颜，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他不想惊动沉睡的凌越，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走到靠门的另一张床边坐下。没有打开明亮的顶灯，就着床头那盏台灯微弱的光线。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记录本和案件资料，又开始仔细梳理今天调查到的每个细节。，！福利院里那间被锁死的李兰副院长的办公室，神秘消失的嫌疑人。那张写着“披着人皮的禽兽”的纸条，还有关于催眠的调查结果……这些碎片化的线索像打翻的毛线团一样，在叶骁脑子里纠缠打转，怎么也理不出头绪。他往后靠在床头垫上，笔记本电脑微弱的蓝光映照出他紧皱的额头和阴晴不定的神色。刚才想到的那个大胆猜测。有人用催眠手段篡改了王阿姨的记忆，虽然给案子撕开了一个口子，但也让他后背不由自主地直冒冷汗。凌越的话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王阿姨的记忆被动过手脚，她在催眠状态下被刻意忘记了一些事。”“清除记忆……替换经历……植入错误的记忆片段……”叶骁小声重复着这些话，手指无意识地在笔记本边缘轻轻点着。他又仔细看着屏幕那张拍得很清晰的桌底划痕照片。这条模糊的、被无意留下的印记，竟然是整个案件中最关键的突破口。“一定是有人进去了那个房间，并且在那张桌子下面动了些什么，所以才留下这道划痕。”“而且王阿姨被催眠后，只记住了一个李兰跟她说明天再来的印象……”叶骁感觉自己的思维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各个关键信息正在快速衔接整合。“如果连王阿姨都被操纵着完成了某些事……”一个更加吓人、令人汗毛直竖的想法猛地闯进叶骁的脑海，仿佛一盆冰水当头浇下！他的后背瞬间绷得笔直，手指死死扣住床边，双眼紧盯着显示屏上那张关闭的办公室门的照片。“李兰……李副院长！”叶骁的声音压得极低，但还是掩不住里面那根紧绷的弦。“会不会她也……也被人操控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在他脑中闪现的那一刻，像是强光突然照亮了整片黑暗！“现场实在太完美了……找不到一丝异常。”“没有挣扎打斗的迹象，地板墙壁干净得不像话。”“连卫生间的洗漱用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这完全不合常理……”“除非……是她自己跟着别人离开的！”“而且当时的她特别听话，好像完全按照对方的指示行动……”叶骁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听话……这不就是催眠的作用吗？”“如果真是教授集团的那群疯子会用催眠的话。”“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王阿姨进办公室打扫，当然也能让李副院长老老实实跟着他们走！”眼前的线索立刻在脑海中重新拼凑。李兰站在办公室中间，眼神呆滞，像个傀儡一样机械地推开门，跟随着某个看不清面貌人消失在走廊深处……这个案件表面上所谓的“密室失踪”，根本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障眼法。这完全就是用来误导调查方向的幌子！他的推理严丝合缝，把所有疑点都连成了一线。叶骁猛地抬头，目光死死钉在了对面床上睡得昏沉的凌越身上。可能听到些动静，凌越微微皱起眉头。他的身子轻轻翻动了一下，可眼睛还是没有睁开。叶骁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强压住心头那些翻滚的震惊和忧虑。虽然这个猜测滴水不漏，可没有确凿证据前还不能下定论！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李兰走出那间办公室后到底去了哪里。得马上调出福利院每个角落的监控录像。特别是办公室到门口的走廊、楼梯转角、后门小路这些地方。他们一点一点地查看，非要找出李兰离开后的去向不可！还有，李兰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人动了手脚？又是在哪里被带走了？或者更可怕的是，她的意识早就被别人埋下了指令。福利院的哪个隐蔽角落，会成为这些人“销毁踪迹”的第一选择？王阿姨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搞不好也是有预谋的计划之一。：（）暗夜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