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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铤而走险（第1页）

经过漫长的静默，纪寒铮终于开口，声音低沉，神色肃穆。“叶骁，你明白自己所提出的请求意味着什么吗？”“让一个刚被判处十年徒刑的重犯，参与牵涉违禁药物和跨国犯罪组织的重大案件？”“我任职这么些年，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形。”“万一有任何差错，你的前途就完了。”叶骁绷直了后背，毫不闪避地盯着纪寒铮的眼睛。“组长，我明白这个决定的分量和需要承担的风险。”他攥紧拳头，手心微微出汗。“每个可能的突发情况我都前前后后考虑过无数遍。”“没人比我更了解这个犯人有多聪明。”叶骁咬着牙，声音里压着某种压抑的情绪。“但他只是盗窃，这伙人却更可怕！”“他们行事老练隐蔽，手段凶残，简直就像”他顿了顿，把更激烈的形容咽了回去。“凌越和他们比起来，反而显得有章法多了。”“按平时那套老方法，恐怕我们连他们的影子都摸不着，更别提彻底封死那条要命的缺口了！”“眼下……恐怕只剩下这条路可走了！”纪寒铮凝视着叶骁，目光里掺杂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叶骁，你是我亲手栽培出来的，我对你的本事和眼光毫不怀疑。”“可这次行动不同以往。”“稍微出点差错，凌越就可能溜之大吉，或者借机掀起风浪。”“他要是再跟那个‘教授’团伙暗中联手，后果会是什么样我都不敢想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扛得住这份压力吗？”“搞不好连你的前程，还有咱们整个警队的脸面，全都得搭进去！”叶骁的双眸坚毅如铁，语气没有半分迟疑：“纪组，要是我畏手畏脚，拖拖拉拉，最后让‘教授’那帮人钻了空子，惹出更大的乱子，或者干脆溜得无影无踪”“这才真是彻底的失职！”“责任我来扛！不管出什么状况，都算我的！”他的声音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我只想放手一搏，把他们全部抓捕归案！”“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纪寒铮一言不发，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重的静默。他慢慢推开椅子，缓步踱到窗前，望着玻璃外车水马龙的都市。许久之后，他终于转身，深沉的目光再次锁定叶骁。“行。”纪寒铮的嗓音压得极低，仿佛蕴含着山岳般的沉重。“叶骁，就破例给你开这个绿灯。特事特办，我批准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凌越那边必须盯死了！”“全天候无死角盯防，安保等级给我拉到顶！”“但凡经他手的资料，全都得严密筛查，层层把关！”“你亲自给我盯紧他！”“从此刻起，凌越协助期间的每个动作，每句话，都由你兜着！”“捅出篓子来，你这身衣服就别穿了！”“还有，凌越的协助时间只限案件侦破阶段，一天都不能超！”“案子一结，不管有没有结果，必须第一时间把他送回来！”“他提的任何意见、想法，参与的行动，全都要白纸黑字写清楚，每天准时交到我桌上！”“是！纪组！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支持！”叶骁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松，可肩上的担子却沉甸甸地压了下来。纪寒铮目光一沉，干脆地摆了摆手。“抓紧时间办。”“监控设备和后勤支援已经安排好了，所有部门都会给你开绿灯。”“叶骁，听着，这事绝不能掉以轻心！”“每一个动作都得深思熟虑，时刻要保持高度警觉！”“明白！”叶骁迅速挺直背脊，朝着纪寒铮行了个礼，随后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房间。他不仅没有卸下压力，胸口反而像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离开特案组的办公楼，叶骁驻足于明媚的日光下，可那炽热的阳光却丝毫驱散不了他心底的寒意。他缓缓掏出手机，指尖悬停在屏幕上方，短暂地迟疑后，终究还是向傅谨深的号码拨了过去。“喂，老傅。”叶骁喉咙干涩，嗓音低沉，像是熬了几天几夜。傅谨深那边立刻警觉起来：“怎么回事？南林的案子有变故？”叶骁揉了揉太阳穴，强打起精神，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通。纪寒铮特批凌越协助，可那家伙的条件刁钻得近乎荒唐。电话那端骤然安静，半晌，傅谨深猛地拔高了声调，几乎是吼出来的：“叶骁！你脑子进水了？！”“把凌越这个隐患放出来？！还要给他单独的空间甚至联网？！”“那家伙浑身上下都写着危险两个字！他能安分守己地配合你才怪！”“够了！”叶骁不耐烦地挥手打断，语气里透着焦灼。“用不着你来提醒我有多冒险！这方案可是纪组亲自点头的！”，！“现在除了凌越，没人能帮我们在短时间内搞定那个犯罪团伙！”“我看你是被凌越灌了迷魂汤！”傅谨深急得声音发颤，拳头捏得咯吱作响，“老叶，你给我清醒一点！凌越那王八蛋什么德行你不清楚？”“他巴不得我们栽跟头！”“这种阴险小人突然跑来说要帮忙，指不定在背地里算计什么！”“傅谨深！”叶骁猛地拔高嗓门，眼睛里烧着火，“我现在根本没得挑！纪组的红头文件就摆在这儿！”“我向你保证会寸步不离盯着他，我只求一个机会，一个侦破这桩案子的机会！”电话另一端陷入长久的寂静，只听得见傅谨深压抑的喘息声，时轻时重。过了好一会儿，他最终深深吐出一口气。他嗓音里的紧绷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甘却又不得不认命的疲惫：“……真有你的，老叶，你非要固执成这样，我也没办法了！”“纪组既然开了绿灯，我还能拦得住你？”“说吧，要我调什么资源给你？”叶骁闻言，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随即快速说道：“所有监控设备都要最高规格的！”“要能随时锁定他的位置，监听他说的每一个字，甚至能在关键时刻直接限制他的行动！”“我们得确保他绝对翻不出什么花样！”“你说监控设备……”傅谨深停顿片刻，忽地语气一变，像是捕捉到了某个关键的点。“慢着！老叶！你一提这个，我倒是想到一件东西，或许正好能用上！”“你说的是什么？”叶骁急切地询问。“最近新岚市局技术科那边传得沸沸扬扬的一个新玩意儿。”傅谨深的声音带着一丝古怪。“表面上看，是一条做工极其精美的钛合金项链，设计感十足，像件艺术品。”“但里面大有乾坤！”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据说里面实际上是最新一代的‘定位约束装置’！”“不仅塞进了微型追踪器，还自带生命体征检测、环境监听，更邪门的是，它能放电！”“待机时间长，防尘防汗抗干扰，最要命的是，锁扣是定制的，缺了配套的电子钥匙，天王老子都解不开！”他停顿半刻，眼里闪过一抹兴奋：“钥匙总共配了俩，可以分别放置，这东西没准儿真能派上大用场！”傅谨深略微停顿，语调里带着几分戏谑：“这玩意儿最初是给那些极端危险、需要外调的犯人准备的。”“但造价实在昂贵，现在还没正式装备。”他说着，忽然咧嘴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不过嘛，用在凌越身上，简直完美匹配！”“既能保住他那点破面子，又能把他锁得死死的！”“他要是敢动歪心思，一键放电就能让他老实！”叶骁瞳孔猛地一缩，兴奋得拳头都攥紧了：“妙！太妙了！老傅，立刻给我弄一条……”“不，搞两条压箱底！钥匙一把归我，另外一把交给你保管！”傅谨深爽快点头：“成，我这就去安排！”随后他又压低声音提醒，“但这东西就剩最后一条了，现在还属于试验品，你可别给我整坏了！”“懂了！”叶骁紧绷的心弦微微松动，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老傅，这次多亏你！”“少在这儿假客套！改天得请我喝顿大的！”傅谨深不耐烦地甩出这句话，手机贴回耳边的瞬间已经掐断了通话。靠着纪组长破例签发的许可，加上傅谨深暗地里牵线搭桥。叶骁指节扣着车门，终于觉得胸口的闷气压下去几分。隔日正午，炽烈的阳光直射在新岚市市局。一辆灰扑扑的商务轿车歪斜地卡在警戒杆外侧。叶骁单手插袋斜倚着车门，身后半步站着面色阴沉的傅谨深。周燧正低头调整战术手套，温璟则不停用手指卷着鬓角碎发。四人像四尊冰冷的雕塑，连影子都被烈日钉死在滚烫的沥青路面上。叶骁的掌心稳稳托着一方漆黑的丝绒方盒，指节略显紧绷地扣在盒沿。：（）暗夜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