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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寒冷的冬天(第3页)

冬至捕狼

今年是一个多雪的年头,漫天飘着晶莹剔透的雪花,大车队从这里行驶,车上老乡们的嘴巴就没有停止过,很多不堪入耳的脏话,正毫不间断地从他们口中传出来。这些老乡是从佩列斯拉夫利——扎列斯基县的深山老林中向别连捷伊村的车站运送建筑木材的。雪下得越大,脏话愈多,声音也就愈大。老乡们相遇的时候,都恨不得将对方扔到已经及脖深的雪里,可是就算这样,他们也不想让他们的马陷在雪里面。

我没有时间听他们的谩骂,现在我正心情愉悦地做着我非常喜欢的工作——测量。我正拿着工具测量积雪的深度和湖面结冰的厚度,每一组数据都记录着新的一天,我的每一笔记录都是对地球新的了解。此时,我好像正在进行一场围绕太阳的旅行,而地球是我的战船。每一天都不一样,我做的记录就是最好的说明,在这期间,我的注意力得到了训练,地球正在永不停息地运动着,但是地球上发生的事情永远都不会重复。

一旦我们的船舱发生什么出乎预料的事情,或者其他的一些客观因素导致我没有什么心情去观赏外面的景观的话,我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去听他们的谈话以及谩骂声了。我一边听着他们愈演愈烈的谩骂声,一边继续我的工作——拿着我的仪器测量着周边积雪的厚度。这也是我在为宇宙行星不断运动留下的证明。无论你处在什么地方,你都没有停止运动。

一般人的生活是那么平淡,他们的生活只涉及日常杂事,并不会将自己的生活和我们学到的知识联系到一起,他们一直就处在静态的成长当中,更不会想到地球现在是运动的。我们在生活中,很容易将我们在校园中学到的和地理有关的知识抛掉,认为那和我们的生活没有半点儿联系。我也会经常考虑这样的问题,可是我最终得到的答案就是,当我和那些细心观察生活的人说起这些时,我们在某一点上居然会产生共鸣。而在这种动态的运动中,我给我的旅行起了个名字——《一年四季》[113]。

村子里受扶助的女教师和一个男孩子,特意给我送来了《消息报》,我看着孩子说:“你知道明天是什么节日吗?”

那个孩子很认真地回答:“苏维埃的节日!”

我又说:“那是圣诞节,圣诞节是基督教的节日,它和苏维埃是两回事!”

“我才不信呢!”那个小孩回应说。

“什么叫作我才不信,相信我,村子里会庆祝的!”

“我们不会庆祝,我们不会庆祝我们自己的节日!”

“傻孩子,你的另一个我们指的是谁?”

我开始给孩子讲述有关地球和太阳运动的问题以及明天即将到来的冬至又是怎么形成的,还有大自然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那些孩子在他们的学校就已经了解到了这些知识,可是他们对于这件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不管世界怎么变换,对于他们来说,玩儿更重要。

我也终于明白了:如果死板地讲述地理,谁都不会爱上这门科学,只有生活的画面才更容易让人们接受。

正是这次和小朋友谈话以后,我在本子里记录下:“我一定要把我的这次围绕太阳的旅行,写得生动有趣。”

在风雪交加的夜晚,我几次来到外面,看着满天飘舞的雪花,想到明天约定的围猎打狼一定又泡汤了。可是让我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在我们放诱饵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两只狼,它们在那里待到天亮之前。曙光迷离时,人们把它们惊醒了。它们向河边跑去,似乎在商量着它们应该从哪个方向逃走一样。看来,在一旁的大块头费佳和金库出纳员德米特里·尼古拉耶维奇不会让他们得逞,他们一个是我们围猎队的队长,一个是助手。当这两只狼向着我们不想让它们去的方向跑的时候,他们就会站起来,向狼施加压力,狼最后终于向我们预定的方向前进了。现在它们已经酒足饭饱,没过多久,它们就在一个离村子不远处埋牛的坟地躺下来休息。

我曾经和费佳在深雪中打过几次猎。他的速度很快,我总是跟不上,最后我只能筋疲力尽地瘫倒在雪地里,趴在雪地上的我,嘴里吃进了很多雪,样子狼狈极了。可是那个大块头并没有上前安慰我,反而还拿起滑雪板子照着我的身上打了好几下。之后我就再也不和他打猎了。我跑到了我应该守着的位置,去准备射击了。

这天,我根本就没想打猎的事情,可是突然又有人过来找我:“狼现在已经在我们的旗绳里了!”

也就是说,此时狼已经在我们的圈套里了,现在它们正在等我们去狩猎。如果一个猎人得到了这样的消息,那么他一定会选择丢掉手里的所有工作,火烧屁股一样向森林赶去,因为冬日里的白天非常短暂,要抓紧时间。可是在这个时候,我们没有交通工具,马儿都被牵去运木头去了。这时一个孩子骑了一个小马驹过来,远远地看去很像一个运东西的小雪橇。可是毕竟小马驹比我们的速度快很多。倒霉的我们又遇到了很多个迎面而来的大车队,我们被他们挤翻在雪海里了,在退让的过程中花费了我们不少的时间。大车队一个接着一个从我们的身边经过。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们马上就要错过打猎的时机了。在冬天打狼,之所以很困难,就是因为冬日的白天很短暂,这个原因导致我们的围猎很难成功。幸运的是,当我们到达村子的时候,天色还不晚,如果前面出现大车队,那么还有大概一俄里路,我们就到了。

我们很木然地看着他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起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到村子!”

他们的这种做法,我们早就已经习惯了。每当到了冬季,他们的牲口已经圈养的时候,他们总是喜欢刻意刁难我们。可是一旦到了夏天,他们对待我们的态度会有一个很大的转变,恨不得天天求爷爷告奶奶地找我们帮忙。对于这每年都会发生的事情,我们早就见怪不怪了。没有多说什么,我们付给了小马驹主人钱。我们猎到狼以后,费佳就用他那滑雪板用力地打它的屁股解气。旁边的人还会说笑着说:“快再打一下,费佳,你得再用点儿力啊!”

我们没有在这里浪费很多时间,而是直接滑雪向前赶路。在一个林间道路的分叉地点,有个人在那里等待着我们的到来,还向我们挥了挥手。我们从雪橇上下来,向他走去。他轻声地说:“你们快点儿,还有很多人在等你们呢!”

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再吸烟了。如果想马上就不抽烟,而且还不想咳嗽的话,我们需要往嘴里放一块糖。由于我们的打狼队非常寒酸,没有那么多钱,所以如果谁在打猎的过程中咳嗽,费佳会毫不犹豫地用雪橇板打他们的屁股,可是在其他比较富裕的队伍里,他们会因为有个人咳嗽而付出金钱的代价,相对而言,我还是很喜欢我们的处理方式,这样很实际。

因为走得匆忙,我们竟然忘记带滑雪板了,在深雪中向前行走,让我们耗费了很多体力。此时的森林很安静,我们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我们的耳朵里也充斥着“铃铃”的响声。

旁边的年轻人看见了旗绳的头头,就欢快地跑了过去。看着眼前的神秘标志,我们的心情根本就没法平静下来。费佳的小旗子和别人的不一样,他的旗子是五颜六色的,而且也很符合正常的规格,五彩缤纷的旗子远远看去就像挂着很多彩灯。

我们沿着这些“彩灯”向前走了一段路程,跨过狼在前进时留下的足迹,没过多久我们就看见了“没嘴葫芦”。“没嘴葫芦”的工作内容很简单,只是单纯帮助猎人哄狼,当狼跑到他的方向时,他只需要给狼施压,让它往回跑就可以了,因为有的时候,惊吓过度的狼会从我们的旗子里面跑出来。这样,狼就会离枪口越来越近。“没嘴葫芦”经常乐此不疲,往往当他把狼逼回去的时候,紧接着就可以听见枪声。

没过多久,我们就走到了旗绳的尽头。我们终于来到了这个对于狼来说的不祥之门,这里将是狼唯一的出口。金库出纳员德米特里·尼古拉耶维奇已经在大门旁边的雪地里为自己挖了一个坑,还在周边放上云杉树枝做掩护,远远只能看见他头上戴着的白色帽子露在外面。在距离他一百步左右的地方,费佳在那里也设了一个埋伏地点。这个大块头还站起来,为我们取下了一些旗绳,之后很迅速地用他特制的小手锯,给我们弄了很多云杉树,让我们惊讶的是,他的小锯在锯东西的时候,竟然不会有任何的声音。还有就是,他的滑雪板也和我们的不一样,他使用的东西都是自己制作的,他精通很多手艺。还听说,以前他曾经自己建了一个房子,还组建了一个公司,可是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公司彻底倒闭了。

在我面前,是一个垛草用的垛心杆,稍往左边是一棵云杉树,那个少年就在云杉树的后面,此时狼正在他的旁边行走。狼走过云杉树后,来到了林中空地上,可能是耀眼的阳光使它瞬间看不清事物,它在那里做了短暂的停留。此时它的后腿已经陷进了积雪中,前腿还在外面。我突然发觉它的毛发有了变化,可是在我还没有看清的时候,就听见了一声枪响……再回头一看,它的身子已经全都躺进雪中了,可是它还挣扎着站起来,又一次,枪声响起来了,它再也没有从积雪中站起来。此时,在我脑中有一个很大的问号,刚刚它的身体是什么颜色?

两只狼中的母狼被我们迅速消灭了,从表面看着它,根本就不会想到它已经死了。死前它没有过多的挣扎,面部表情也非常自然,就连它那两只凌厉的耳朵还立着,它的头还安详地趴在前爪上,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费佳走过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小伙子,打得非常漂亮,可是都已经可以了,为什么你又补了一枪?”

少年只是低着头,没有多说什么,其实有很多话并不需要说出来。他害怕狼跑了,我们这个队伍的惩罚非常严厉,为了保险起见,只能再打一个安全枪。

现在,母狼毛发的颜色并不太明确,灰黄相间的。可是,这和我在雪地中看见的完全不一样。后来我悄悄来到了少年的身边,问他说:“你在那里观察这只狼的时候,你看到的颜色是什么样的?”

少年很肯定地说:“是绿色的!”

我的房子所处的高山下面刚好有一个湖,现在湖岸边正忙碌得热火朝天,运送木材的大车队川流不息。冬至后的夜晚,他们正在往回返,准备继续向车站运送木材。木材办事处在节日的三天放假休息,可是铁路运输却没有因为节日的关系而停止工作。为了能够充分利用这三天,他们只能就近将木材运送到比较近的村庄,然后可以按时的,一点儿都不耽误地向铁路运送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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