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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阿迪朗达克山脉(第3页)

天空中下起了微微细雨,我们的兴致并没有受到影响,依然冒雨前进。徒步走了大约十二英里,我们来到一个叫作下游铁厂的地方。去长湖要经过这里,从这里开车去长湖,大约需要一天的时间。这里人烟稀少,不过有几家很好的农场。我们找到了一处舒适的旅店,愉快地住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浓雾笼罩了四周,马西山印第安北部隘口的壮丽景色也被包围了。这让我们观赏风景的计划泡汤了,我们都十分遗憾。然而随着下午的到来,云消雾散,那些壮丽的山色呈现在了我们面前。在整个旅行途中,这也是最令我们震撼的山色。

我在这里收获颇丰。黑鹂、麻雀、孤滨鹬、加拿大啄木鸟、蜂鸟等等,纷纷过来和我打招呼。我从没有见过如此多的蜂鸟,叽叽喳喳的叫声更是不绝于耳。

这里曾有一座钢铁厂,不过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阿迪朗达克河沿岸地段,有着丰富的磁铁矿,有一家新泽西的公司在这里购买了大约六万英亩土地,建造公路、熔炉等,开始了钢铁冶炼工作。

有一条大坝横跨哈德逊河,我们现在就站在它的上面。沿着哈德逊河,穿越桑福特湖,行驶大约十一英里的水路便可以到达下游铁厂。种种迹象表明,它也许是这里当初唯一的工厂。而在下游铁厂,曾经的工厂的痕迹已经所剩不多。除了大坝遗址,只有一个长满杂草的土堆。有人告诉我们,那里原先放着工厂的燃料,大小均匀的木块,整齐地堆了好几百层。

我们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是一个村庄,它坐落在下游铁厂附近。曾经,村庄的规模很大,随着工厂的衰败,村庄也衰败了,现在这里只是零零散散地住着几户人家。沿着河岸走去,我们路过了几个农场,农场已经荒芜,只有几棵残败的树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无声地诉说着忧伤。

在农场与湖畔相接的地方,一条圆木道弯弯曲曲地向前延伸。这条道路已经荒废很久了,我们在行走的时候必须注意脚下。一路上,我又见到了一些鸟儿,有冠蓝鸦、有小鹰,还有孤旅鸽和皱领松鸡。一座桥坐落在湖的入口处,它仿佛也上了年纪,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阳光洒在湖面上,湖水闪闪发光。穿过桥,又走了一会儿,一些废弃的房屋便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一个小农舍引起了我的注意。它的篱笆不知何时已经腐烂,整个院落已经被猫尾草所霸占。房门的门栓已经损坏,因此它们只能靠在门框上。窗户上只剩几个窗格,如同几双眼睛,失神地望着岁月的流逝。

亨特一家

我们继续前行,远处已经可以看见炊烟在招手。作为这里唯一的炊烟,它显得十分热情。我们加快了步伐,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走进了那个村庄。狗最先发现了我们的到来,“汪汪”地叫着,喊出了全家人。他们站在家门口,迎接着我们的到来。陌生人在这一带是极其罕见的,因此我们受到了热情的款待。

这是一个大家庭,男主人叫作亨特,是个极为出色的爱尔兰人,他的妻子是一个苏格兰人。他们有五六个孩子,其中的两个女儿已经长大成人。她们都长得十分漂亮,也都有几分羞怯,特别是姐姐,在陌生的年轻人面前更是拘束。

亨特是这一带的守护人,受雇于一家公司。也正是他的功劳,让这个地区不至于太快地破败。他有一座木房子,宽敞而坚固。他有一个牲口棚,在里面饲养了许多牲畜。他还有大片的草地和林地,种植了一些农作物。由于这里距离市场很远,交通很不方便,因此他的收成都用来满足自家需要了。

至于采购生活必需品,他会到位于尚普兰湖畔的泰孔德罗加,不过通常是一年一次。他要去的邮局位于下游铁厂,距离他家大约十二英里。除此之外,方圆二十五英里以内,找不到一个医生、律师或者牧师。所以在漫漫冬季里,他们见不到任何客人。即便是夏季,也只是偶尔会遇到几个团队路过。这里每年都会收获上百吨的猫尾草,可是它们几乎派不上用场,只能慢慢地在开垦地里腐烂。

夕阳落下,夜色笼罩了整个大地,我们走出家门,沿着长满杂草的街道散步。这里人迹罕至,周围十分荒凉,让人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第二天,我们继续上路,到达了另一个地点,那里的景象让我们觉得颇为惊喜。它原本是厂区工人的居住地,大约有三十多所房屋,每所都带有一个花园。那里还有一座两层的公寓楼,还有许多库棚、炼炉、锯木厂,不过它们都已经废弃了。有许多圆松木堆积在锯木厂前,可是由于长时间的摧残和风雨的侵蚀,它们已经腐烂不堪。

我们推开了一座房门,里面散落着满地的木炭屑,这里曾被用作堆积木炭。随着时间的流逝,炼铁厂只剩下了残垣断壁,这些木炭也失去了价值。这里有一座学校,里面有漂亮的圆顶,还有钟铃。从落在上面的灰尘可以看出,钟铃已经很久没有被敲响了。学校的图书馆里有许多书,亨特的孩子们在姐姐的带领下,天天在此学习。那些书已经被翻得很旧。

这里几乎没有社交活动,于是图书馆成了亨特一家的好去处,他们也都十分喜欢阅读。通过下游铁厂的邮局,我们给他们带去了很多有插图的报纸,他们十分高兴,将报纸翻来覆去地读,爱不释手。

咆哮的原野

附近有着堆积如山的铁矿石,即便在路边,铁矿石也随处可见。然而它并没有变成金钱。将铁从混合物中分离出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而且运费十分昂贵。曾经有一条铁路计划通过这里,然而随着这个计划的取消,工厂也被迫停产了。不过在不久之后,人们就可以克服这些困难,这个地区重获新生也就指日可待了。

眼下看来,这个地方可是个游玩的好去处。在这里,爬山、钓鱼、打猎、划船都十分方便,更重要的是,它还有一个舒适的住所,可以解决睡觉的问题。只有解决了吃住问题,人们才有精力去探寻野外的乐趣。人们到达森林时,往往因为休息不好而没有力气游玩。

顺着村庄的东北方向走大约半英里,就能看到亨德森湖。它的面积很小,方圆不足一英里,但湖水很清澈,里面可以看到鳟鱼。它仿佛是一个明镜,被四季常青的黑森林包围着。一条小溪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湖中,它是从印第安隘口远道而来的。

相比之下,桑福特湖就要大得多了。它位于村南大约一英里的地方,站在那里,可以看到马西山,印第安隘口的峡谷景色也可以尽收眼底。远远望去,印第安隘口就像一条大裂缝,将山分成了两半。湖中盛产黄鲈鱼和白鲈鱼,而且个头儿极大,很多都超过了十五磅。湖中有一些野鸭,小的还不会飞。这引起了我们的兴致,于是决定划船追逐它们。可惜我们的船桨太少,总是追不上。然而每当我们看到它们,还是无法抑制那种追逐的渴望。坐在那里安心钓鱼,这可是要极大的定力的。

湖东有一片地,它曾经被烧毁,现在变成了野樱桃和红山莓的乐园,许多皱领松鸡也到这里居住,还有加拿大松鸡。我曾有过一个辉煌的纪录,在一个小时里猎杀了八只加拿大松鸡。第八只加拿大松鸡出现的时候,我的子弹已经用尽,于是用石子击中了它。它是一只老松鸡,受伤之后没有力气飞走,只能在灌木丛中乱窜。我拿起一根树枝,用力地敲打它,它很快便死掉了。

这里也有很多旅鸽。它们的出现,引来了一只斑纹尖胫鹰。沼泽地的边上有一棵枯树,一堆旅鸽正站在上面,叽叽喳喳地嬉闹。我穿过树丛,想要走过去看个究竟。然而我刚走几步,它们便忽然飞起,朝着一个小山头冲去。而那只鹰则落在了那棵树上。原来旅鸽们发现有危险,赶紧逃掉了。

我停下了脚步,在想要走哪条道路。那只鹰冲向天空,然后笔直朝我冲过来。它把我当成了猎物?还是说没有抓到鸽子,它就要拿我出气呢?来不及多想,它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几乎是本能的,我朝它开了一枪。于是它掉落在我跟前,血肉模糊。也许我该劝一下它,下次要选对目标,可惜它已经听不到了。

有人将这里称作是“咆哮的原野”,但我们在这个山区并没有看到熊、豹、狼等野兽。也许梭罗说得对,“咆哮主要是旅行者自己的想象”。不过亨特先生说,在这里他见过好几次熊的足迹,不过没有见到熊。这里有鹿,而且几乎所有的山中都有鹿。

在回来的路上,我们在一户人家借宿,他们是早期的拓荒者。男主人向我们讲述了一段传奇经历。他曾经追踪过一头美洲豹,用步枪射中了它的双眼。男人讲完之后,他的妻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东西。我们仔细一看,那是一个脚趾盖,是属于豹子的。这为这个故事添加了极大的可信度。

在这些探险活动中,钓鱼打猎、观看风景使我们得到很多乐趣。但实际上,那种与自然无声的交流,更让人觉得快乐。大自然是我们的母亲,走进山间的湖泊与溪水,我们更能感受到它脉搏的跳动,了解它的健康与活力。而它,也始终默默地在那里展示着自己。

186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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