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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乔迁之喜(第2页)

我费尽力气把一截曾茂盛辉煌的旧木栅栏拖了回去,拿它祭火神,因为它已经祭过土地之神了。一个人在晚饭之前,必须去雪地里打猎,或者你可以说是去盗取燃料,这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啊!我的面包和肉芳香四溢!大部分城镇的森林里都有丰富的柴薪和各种废弃木料,以供燃烧,但当前却没能温暖任何人。而且,一些人还认为它们对幼林的发展很不利,还有很多浮木漂在湖面上。就在这年夏天时,我曾经发现一个木筏,是用苍松做的,上面还有树皮,是爱尔兰人造铁路时钉起来的。我拖了它的一部分到岸上。它被浸泡了两年之后,又在高地上躺了六个月,尽管浸足了水晒不干,却是极佳的木料。

在一个冬日里,我自娱自乐,拖着这些木头滑过湖边,差不多走了半英里路。15英尺长的原木,我在肩上扛着一头,冰上搁着另一头,在我身后溜冰;或者我就用白桦的枝条,把几根木料捆在一起,然后,用一枝较长尾部有勾的桦树或桤木拉着它滑过湖面。虽然这些木头浸满了水,且像铅一般沉重,但是它们燃烧起来不但时间持久,火焰还很热;并且,我觉得它们像浸了水的松脂一样,湿了更好烧,在灯里烧起来特别持久。

英格兰森林边境居民吉尔平在他的回忆录中说:“侵略者侵占了土地,房子和篱笆也就这样在森林边耸立起来了。”“这些行为依据古老的森林法则,将被视为重大损害并将以侵占公产的罪名受到惩罚,”因为这种行为惊扰了动物,破坏了森林。可是我对保护野生动物和森林的兴趣更胜于猎人或伐木者,觉得自己好像就是瓦尔登的主人;无论它被烧掉了哪一部分,即便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我也会为它痛心疾首,比森林所有者的悲伤更持久,更无法安慰。不仅如此,我也会为森林主自己砍下树木而伤心。我希望我们的农夫砍掉一片森林时会感到一种敬畏,就好像古罗马人为了让阳光照进来,而砍伐森林,使之稀疏时感受到的敬畏一样。他们相信神圣的小树林也是属于某些神灵的。罗马人奉上赎罪的祭品,然后祈祷。无论你是男神还是女神,这片森林因你而神圣,请降福于我、我的家庭和我的孩子们,等等。

森林的巨大价值即使是在这个时代,在这片新大陆上也是极为显著的。这种价值比黄金更永恒、更通用。在人类的所有发现和发明之后,没有人会经过一堆木料时完全漠视。它对于我们,就像它对我们的撒克逊和诺曼底的祖先一样宝贵。如果他们用它来做弓箭,我们则用来做枪托。30多年前,米萧曾说过,“树木在纽约和费城作为燃料的价钱,与它在巴黎作为最好的木材的价钱几乎相等,有时候还超过。这个大城市每年需要的燃料超过30万‘考德’,而周围环绕着的300英里的土地却是已被耕耘过的草原。”木料的价值在这城镇几乎是稳步上升,问题只是今年的价格将比去年上涨多少。机械师或者商人亲自到森林里去,如果不是为了别的事,就一定是来参加木头拍卖会的;有的人为了获取砍伐者走后拣拾木头的特权而不惜花费高额价钱。多少年来,人类总是向森林索取燃料和做艺术品的材料;新英格兰人和新荷兰人,巴黎人和凯尔特人,农夫和罗宾汉,谷底·布莱克和哈瑞·吉尔;世界很多地方的王子和农夫,学者和莽汉,都要从森林里取一些木头来取暖和烧饭。我也同样不能没有它。

每个人都会心情愉快地看着他的柴火堆。我喜欢在窗前生火,碎木越多,越能勾起我对自己愉快工作的回忆。我有一柄斧头,破旧得没人要了,冬天,我常常在屋子向阳的一面,用它来劈开那些从豆田里挖出来的树根。就像那个租给我马匹的主人在我耕田时所预言的,它们将会温暖我两次——我劈开它们的时候一次,另一次就是它们燃烧的时候,这样,任何其他的燃料都无法提供比这更多热量了。至于那把斧头,有人建议我拿到村里的铁匠那里去锤打一下,但是我自己来锤打,并且给它装了柄,那是用森林里一根山核桃木制成的,这样它就能用了,虽然很钝,但至少修好了。

几片多脂的松木就是一笔巨大财富。试想大地腹中还隐藏着多少这样的燃料,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的山坡上曾生长着一片松林,几年前,我常去那里察探,挖出了富含油脂的松树根。它们几乎是不可毁灭的。那些树根至少是三四十年之前的,虽然外边已经腐朽,但核心部分依然完好。**在外的厚树皮在地上形成一个圆形平面,离树心有四五英寸远。

你用斧头和铲子探测这个矿藏,沿着那骨髓似的、黄得像牛的脂肪一样的储藏,或者你好像撞上了一条黄金矿脉,一直延伸到地底。但我引火一般都用森林里的枯叶,我在下雪以前就已经贮藏在木屋里了。精巧地劈开山绿色的核桃木,就成为樵夫在森林里露营时的引火物,我每隔一段时间也会弄一些。当村民们在地平线的另一端点燃炉火时,我也会让自己的烟囱里冒出烟带,以提醒瓦尔登谷中的各种野生居民:我醒了。——

薄翼翩跹的烟啊,伊卡洛斯之鸟,

你往上飞舞,却将双翼熔化

悄无声息的云雀,黎明的使者

盘旋在村落上空,那是你的家园;

或许你是逝去的梦想,精灵般的,

午夜的幻象,打理你的衣裙;

在夜晚为星星披上轻纱,

在白昼使阳光温柔淡远

去吧,我的熏香,从壁炉缭绕而上,

请求神饶恕这闪亮的光芒

坚硬的青翠树木刚刚劈开,虽然我只用了一点点,但它比其他任何燃料更适合我。冬天的某个下午,我有时会留下一堆烧得正旺的火出去散步,三四个小时之后我回来时,它还在熊熊燃烧着。虽然我出去了,屋子却不是空****的,就好像我后面还留下了一个愉快的女管家。我和火住在那里;我的女管家一般是忠实可信的。然而,有一天,我正在劈柴的时候,想到该去看看窗口里面,看这房子是否着火了;在这件事情上,我记得唯有这次特别担心,所以,我去看了看,看见床铺上已经烧上来一个火星,便走进去扑灭,当时已经有手掌大的一块面积被烧掉了。不过我屋子的位置阳光充足、相当背风,且屋顶非常低矮,所以我能在任何一个冬天的中午将火熄灭。

取暖的艺术

鼹鼠在我的地窖里打洞,13的土豆被它们啃去了,甚至还用我刷完墙后剩下来的兽毛和牛皮纸,在那里做了一个温暖的窝;因为动物也像人类一样喜爱舒适和温暖,即使是最野性的动物也要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以便安然过冬。

我的几个朋友说,我好像是跑到森林里来受冻的。动物只不过在一个荫蔽的地方做个窝,以温暖自己的身体;但是人发现了火后,把空气关在一个宽大的房间里,使空气温暖起来,而不是做一个温床。这样,他能脱下更多累赘的衣服来活动,把夏天的温度持续在严冬里,通过窗户吸纳光线,再用一盏灯延长白昼。这样他超越了自己本能的一二步,能为美好的艺术省下来一点时间了。

虽然,当我在狂风之中暴露过长时间,全身就开始麻木,可当我一回到温暖的屋子里,身体机能很快复苏,变得生龙活虎起来。在这个方面,再奢华的住宅也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了,而且这时去猜测人类最终将怎样灭亡也是自寻烦恼,要切断他们的生命轨迹,只要任何时候从北方吹来一股更为强烈的风暴即是轻而易举。我们算日子继续从寒冷星期五和大风雪开始,可是,一些更冷的星期五和更大的风雪就能为地球上人类的生存画上句号。

第二年冬天,我用一只很小的炉灶以节约燃料,毕竟森林并不属于我,可是它不能保持火焰旺盛,像壁炉那样。这个时候做饭,大部分时候已不再充满诗意,而仅是一个化学变化。我们在那些用炉灶的日子里学印第安人在灰里烤土豆,这些事将很快被遗忘。炉灶不仅占据空间,使房间里一股熏烟味,而且还遮住火苗,我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个伙伴似的。在火光里,你常常可以看见一张脸。劳动者晚上凝视着火苗,常把他的思想从白天聚积起来的杂质和庸俗里净化出来。可是我再也不能坐着凝望火焰了,在一首诗里,一位诗人的话又给了我新的力量——

“别,明亮的火焰,请别拒绝我

你亲爱的生命幻象,深切的同情。

除了我的希望,还有什么会如此灿烂地冲天而起?

除了我的命运,还有什么会在夜里陷落得如此低沉?

为何艺术受到所有人的欢迎和喜爱,

却从我们的大厅和壁炉边被驱逐在外?

是因为你对我们日常生活的暗淡光线而言,过于奇幻?

你的神秘光线

可曾与我们的直接沟涌?还是那秘密太过大胆?

好了,我们安全又强健,只因我正坐在

没有悲观的影子掠过的壁炉边,

那里既无欢乐也无悲伤,只有一把火

温暖着手脚——也无更多的企盼;

这简洁实用的火堆

使人们可以端坐和安睡,

不必害怕那阴暗中徘徊的幽魂,

只伴着老树那微弱的火光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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