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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传国玉玺(第5页)

他早已筋骨衰朽,辛劳半生,还强撑着一口气在晋阳城努力经营,就是想以毕生之力实现当初昭宗皇帝的托付,然而如今他实在是太老了、太累了……

望着张承业脸上失望与凄然的神色,李存勖心有不忍。

他十来岁时便得七哥照顾教诲,当年李克用身后,也幸亏张承业扶持,才能顺利即晋王之位,七哥对大唐忠心耿耿,对自己也赤胆忠心,他实不应该让这个一生勤勉耿直的老人家伤心。

“七哥的心意,孤已明晓。孤不会负你,孤要是真想称帝,何用等到今天?唐亡之日,天下藩镇,大者称帝,小者称王,割据一方,只有我河东不曾自立,至今在晋阳城尊大唐年号。可这社稷血脉之事,马虎不得,必得天下公论。”李存勖紧盯着张承业答道。他想让七哥自己知难而退,这民间传闻,岂能当得了真?

“老臣明白!”张承业再次跪拜于地,泣道,“老臣必亲往南方,验证无误,才会迎归昭宗皇帝的血脉……但求殿下再给老臣一点时间。”

“孤答应你。”李存勖点头允可,“可是七哥,孤也要你答应,倘若那所谓的大唐皇子本是民间捕风捉影的消息,那这传国玉玺与群蟒朝拜之兆,就是验在孤的身上,这天命所归、民心所向,七哥也务须顺应。”

张承业浑身一震,半晌,才伏身地上,用力点了点头:“老臣遵命!”

南伐之期尚未定下,李存勖后方的河朔之地却突然动**了起来。

河朔三镇,为幽州、魏博与成德。

幽州和魏博这两家的地盘已尽归李存勖所有,成德虽然是赵王王镕家祖传的藩镇,可坐镇镇州的王镕早已向李存勖称臣,并结为儿女亲家,而依于河朔三镇之旁的小藩镇、定州的义武军节度使王处直与王镕一同向李存勖称臣,共奉李存勖为北方盟主、大唐尚父。

成德军王镕的次子王昭诲是李存勖的女婿,两家早已交换过婚帖,只是儿女均还年幼;义武军王处直的长子王郁则是李存勖的姐夫。都是晋王的姻亲,本来是牢不可破的同盟,却偏偏被镇州城里的叛变搅得天翻地覆。

王镕只有两个儿子,长子王昭祚是大梁普宁公主的驸马,如今夫妻同在镇州辅政,次子王昭诲年幼。

几年前,幽州兵败,刘仁恭手下的一个部将张文礼流落赵州,此人奸险诡诈、善伺人意,王镕性格柔顺、爱听奉承,见张文礼办事得力,将他收为养子,不想张文礼早就窥伺成德军的兵权,只是畏于晋军压境,一直没敢动手。

待李存勖夏天回了河东,张文礼便伺机作乱,派叛军杀了王镕和王昭祚父子。王昭诲下落不明。张文礼上书河东,称镇州大乱,自求为天德军留后。

李存勖与赵王王镕是多年相交的好友,一直称呼王镕为“四十六哥”,王镕除了不会打仗,其他医巫卜相、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无不精通,为人柔顺诙谐、长袖善舞,与李存勖气味相投、情分颇重。

听说他惨死于养子之手,李存勖当即怒火万丈,掷杯于地、含悲落泪,下令起兵平乱,只是张承业等人劝说他,如今晋军正在德胜城与梁军相持,不能腹背受敌,李存勖才勉强同意由张文礼任成德节度使。

可张文礼自知不会受李存勖信任,局势稍缓,便秘密向大梁与契丹分别遣使求告,欲联军以攻李存勖,李存勖不得已,点起晋阳兵马,直入赵地,不料还没交战,张文礼病死,而晋军也出师不利,大将史建瑭被张文礼之子张处谨在阵前斩杀。

晋军初露败势,一旁相邻的义武军节度使王处直不说出兵相助,反而向契丹借军,将李存勖的姐夫、他的长子王郁秘密从晋阳城招回,让王郁拜耶律阿保机为义父,大肆驱逐屯扎定州的晋军,引契丹骑兵入定州驻守,还意欲与赵军同击晋军,河朔三镇登时陷入了混战。

王处直除了两个亲生儿子外,还有养子王都,后者已经任义武军节度副使。王都骁勇过人,平时极得李存勖赏识,李存勖索性封他为义武军节度使,又为自己的世子李继岌与王都的女儿订下婚事,二人结为亲家。

王都得李存勖之诺,当即集聚手下,将王处直与王郁父子等人抓捕囚禁,自立为留后,又从定州城里赶走了契丹援兵。

仗着河东军不久就会前来驰援,王都对这些耶律阿保机身边的皮室亲兵十分不客气,以乱棍逐出了义武镇。

上京城中,耶律阿保机闻讯大怒,喝令点起五十万契丹骑兵,以耶律倍、耶律德光为帅,出兵镇州、定州,意欲与李存勖争夺河朔之地。

述律平望着满头白发的耶律阿保机,与伊明贞同声劝阻他不要出兵。

伊明贞有些意外地望了一眼述律平,这么多年来,难得皇后有和她心意相同的时候,却见述律平神情惶急,拦在耶律阿保机面前道:“陛下的身体,近来一天不如一天,还是在上京养病要紧,不要与那河东小儿争一时之短长。”

耶律阿保机不过比李存勖年长十来岁,但面貌要苍老憔悴得多,他走到皮室大帐外,有些怆然地眺望着城外的西拉木伦河和远处的群山,叹道:“上一次,朕率大军轻出,攻破李嗣本驻守的蔚州,却不料大军正待返程时,被李嗣源、符存审等人打得大败而归。河东李存勖小儿奸险过人,他知道我们契丹骑兵向来轻车简从、就地掠食,军中所带粮草不多,所以坚壁清野,把蔚州城外的粮仓、农户积粮统统收走,又以符存审、李嗣源大军困住我们,令我军乏食溃败。哼,此仇不报,难消朕心头旧恨!”

“陛下!陛下还记得您曾向韩延徽许诺,决不南侵吗?”伊明贞小心地提醒着,“如今韩延徽奉旨出使渤海国,倘若他仍在上京,定会劝谏陛下,不兴刀兵。”

“朕许诺他,兵马不扰河东,却没答应不与李存勖争夺河朔!”耶律阿保机仍极目远望着,“幽州之北,尽为苦寒荒漠,难以富国强兵。我契丹铁骑如此强大,却只能徘徊燕山之北,在雪积冰锁之地苦苦谋生,这一直是朕的心头大事。伊姑娘,朕知道你心向中原,可这河朔三镇并非河东地盘,李存勖可取。朕也可取。朕有生之年,誓夺幽州、镇州,养我契丹之民、拓我契丹之地!”

伊明贞还没开口,述律平已开口劝告道:“可是陛下,我契丹子民,汉胡不过数百万人,已经奄有漠北、辽东,疆土远超河朔,称得上地广人稀。原野上有不计其数的牛羊,上京城里有堆积如山的金银,足够享用,何必劳师远出?何况,那晋王李存勖近年来一直在河朔用兵,亲冒矢石,战无不胜,极难对付,陛下何必为了几座河朔的州城而兴倾国之战?”

过多的野外风霜与频繁的战事,早就将这个魁梧汉子摧残得面目全非、较常人更为衰老,看在述律平眼里,自是心疼怜惜,不愿他再兴两国大战,亲冒矢石去出征,更何况,晋王李存勖多年来战无不胜,其威名就是在契丹也令人敬服。

她的劝说,比伊明贞的劝说更有说服力,伊明贞眼巴巴地望着屹立殿门前的耶律阿保机,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而落日余晖中,耶律阿保机迟迟不愿收回远眺的视线,一字一顿地道:“这一次,朕要吸取前车之鉴,五十万大军南下之际,要把上京城中所有的军粮辎重也一同带去,保证粮草供应,让军中不受乏粮之困。尧骨,你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负责统领三军;突欲,你是契丹国太子、先锋都统,负责押运所有粮草辎重。夺下幽州、镇州,我们契丹铁骑就能突破燕山,拥有河朔的富饶之地。这不但是朕与李存勖一决高下之战,更是我们契丹人生死存亡之战。你们二人身担重任,务必小心谨慎从事,不负朕望!”

“是,儿臣谨遵父皇之命!”耶律倍与耶律德光二人同时在殿前下跪领命。

伊明贞扭过脸去,跟随着耶律阿保机的视线,西拉木伦河畔,残阳如血,水面如同一河腥红的鲜血,在缓缓向东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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