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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耶律阿保机(第5页)

李柷是何太后所生嫡子,为皇九子,刚年满十四岁。他有八个哥哥、八个弟弟,今天在席的有他的八位兄长、一个弟弟,分别是德王李裕、棣王李祤、虔王李禊、沂王李禋、遂王李祎、景王李秘、祁王李琪、雅王李禛、琼王李祥。

先帝李晔刚刚葬入洛阳城外的和陵,何太后入主积善宫,李柷听得宫中风言风语传说,他母后竟与面前这个蒋玄晖有私情,经常进出积善宫,也正因着这份私情,蒋玄晖经常在朱晃面前回护李柷。

李柷知道,父皇死后,自己这个傀儡皇帝迟早要向朱晃禅让天下,望着侧位相陪的大哥德王李裕,李柷有些郁闷,他并不想当这个所谓的大唐天子,这个注定了的亡国之君,这位置充满了风险与危机,每夜入睡,他都会被檐下铁马之声惊醒,误以为朱晃又派人入宫暗杀自己。

“来,来,今日是花朝节,臣在西内宫祭祀地神、花神,幸得九位王爷肯赏脸赴宴,共览这洛阳春色。这二十坛酒,是臣命人从枣集皇窖中取来的皇王祭酒,为当年太宗皇帝清明祭祖时所用,绵甜爽净、清香悠长,配着这九洲池旁的美景春意,令臣不禁想起了长安城曲江池边的文人雅集。”蒋玄晖殷勤地劝着酒。

德王李裕点了点头,有些黯然神伤地道:“进士及第、曲江流饮,此为长安八景之一,远胜当年王羲之的曲水流觞,只可惜长安城已成瓦砾堆,盛世气象,不复再见。”

棣王李祤也心有所感,道:“殷勤春在曲江头,全藉群仙占胜游。何必三山待鸾鹤,年年此地是瀛洲。我大唐三百年,哪个出名诗人不曾吟咏过曲江池?哪个被贬京官不曾梦忆过曲江池?可惜我此身虽在,却再也见不到曲江的一池碧水了!”

蒋玄晖见九王均脸带愁容,暗想梁王所虑果然不错,这九位李晔的皇子,刚刚长成少年,意气风发,身有王爵尊位,个个都有家国遗恨暗藏在心,一旦羽翼丰满,绝不好对付。

他劝了几轮酒,见月轮初起,九王均已酒到半酣,拍了拍手,吩咐道:“把刚建好的两艘瀛洲仙舟划过来,今日二月十二,是花朝节。九洲池畔桃李遍地、柳丝如绣,就请几位皇子登舟赏此湖景月色,同忆长安!”

蒋玄晖话音刚落,湖上一声碎云裂石般的箫声破空而起。

淡淡水雾间,两艘新漆过的大船分波而来,船侧两边都是身着绡衣的宫装美女摇橹,姿仪飘飘若仙,船头上各有一名乐官执箫劲吹,奏的是唐宫燕舞之乐《倾杯乐》。

一艘船上是水青色绡衣的船娘、深青色长袍乐官,船头前画了杨柳枝;另一艘船上是浅绯色绡衣的船娘、朱红色长袍乐官,船头前画了桃花枝。

画船不久驶来,停在水阁之下,蒋玄晖将九王邀上绿色的杨柳画船,自己陪皇上李柷登上红色的桃花画船。

欸乃一声,两艘船在琉璃般的水面上划开,分波劈浪,往九洲池深处驶去,两边船娘轻轻吟唱着先帝李晔的《巫山一段云》:

缥缈云间质,盈盈波上身。袖罗斜举动埃尘,明艳不胜春。翠鬓晚妆烟重,寂寂阳台一梦。冰眸莲脸见长新,巫峡更何人。

蝶舞梨园雪,莺啼柳带烟。小池残日艳阳天,苎萝山又山。青鸟不来愁绝,忍看鸳鸯双结。春风一等少年心,闲情恨不禁。

月下李花如雪,池心月影如璧,不知不觉间,画船已驶至九洲池的正中间。

凭栏看景的德王李裕听得先帝词句,感念在心,双泪长流,扭头正要和兄弟们说话,却觉足下一阵巨震,他低头去看,见船身突然倾斜一边,船娘们弃了橹,惊叫连声,原来船舱不知何时进水,船尾已至水下,船身斜倾,池中水声激**,过不了片刻,这只画船就要翻侧入水了。

幸好他自幼水性不错,当下折断画船窗户,扔给几个弟弟,又从船舱内搬出桌椅等浮物,让最年幼的琼王李祥紧紧抓住。

此时风浪更大,一个浪头打来,杨柳画船倾覆一旁,李裕抓住漂在水面上的桌子,一边大声呼救,一边用力向湖心小洲凫水游去,身后的几个侍卫也游上来,护住两个年少体弱的亲王。

却听一声锣响,小洲旁边的大树暗影下飞快驶出十几只小划子,李裕刚刚心喜得救,却见小划子上箭如飞雨,往杨柳画船旁这些落水的王爷们身上射去,他的二弟、棣王李祤刚刚从水上冒出头来,便被一枝铁箭射穿前胸,惨叫一声,被浮波推远。

九洲池上,血水浑浊,浮尸一片……

原来这九洲池旁的祭春之宴,竟是朱晃给大唐九王设下的修罗场。德王李裕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万箭破空之后,桃花画船才从小洲旁边穿行过来,正在饮酒看月的李柷扭脸眺望湖心,发觉另一艘画船已不见踪影,纳闷地问道:“蒋大人,朕的九位皇兄皇弟何在?”

蒋玄晖阴沉着脸,没有答话。

一具浮尸在水面上漂了过来,李柷惊讶地走到船舷旁俯身而看,发觉那尸体穿着紫色团花罗袍,竟赫然是德王李裕,李裕身上的衣袍被十几枝箭洞穿,僵硬了的脸上,眼睛睁得很大。

李柷吓得狂叫一声,拔出剑来,指着蒋玄晖前胸道:“你……你……你竟然一口气杀了大唐九王?你……你们杀了朕的父皇还不够,还要把朕的手足也全都铲除干净!”

蒋玄晖冷冷地望了他一眼,若不是何太后苦苦哀求,这次本来连李柷都性命不保。

梁王朱晃早就不耐烦再等候禅位了,廷议之时,蒋玄晖、柳璨等人提出了封大国、赐九锡、加殊礼等禅代之举,下诏让朱晃进位魏王,朱晃却怒而不受,只命人加紧在汴州修建皇宫。

朱晃今年五十四岁,若以禅代的方式登基为帝,礼仪繁琐,前后至少还需要三年时间来加九锡、反复上表辞让,自贤妃张惠身故后,朱晃越来越躁急,也越来越残忍。

两月之前,朱晃便命他鸠杀李柷,蒋玄晖花了好大力气,才让朱晃相信,除九王比杀李柷更为迫切重要。

“来人,在皇上身边好好伺候着。”蒋玄晖挥了挥手,唤来宫中的侍卫,向李柷冷笑一声道,“今日倘若这九王不死,死的就会是陛下!臣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才冒死救了陛下。大唐早就完了,洛阳皇宫迟早是陛下兄弟的葬身之地,让九王喝醉之后,死在这九洲池月色之下,也算是臣为大唐皇家所尽的最后一点心意。”

或许,蒋玄晖说的是对的,喝醉了之后,在月色下落水而死,葬身这洛阳九洲池中,对这些无路可走的皇兄们来说,也是一种幸运。

湖面上的诸多紫袍浮尸随波飘**,在月影下若隐若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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