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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报应不爽(第4页)

朱友珪吓得躲向一处殿柱之旁,朱友文五指在屏风后再次轻拂,朱友珪脚下地砖突然裂开,现出一个巨大的石头陷阱,韩勍冲过去推开朱友珪,自己却脚下一滑,掉入了陷阱中。那陷阱深可十丈,四壁光滑无可攀援处,韩勍一落入陷阱中,旁边石壁上便汹涌地冒出绿色泥浆,瞬间埋住了韩勍。地砖徐徐合拢,殿内恢复了平静,竟是平空消失了一个人,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朱友珪吓得胆战心惊,一眼瞥见朱友贞在不远处发呆,赶紧冲过去,紧紧勒住朱友贞的脖子,将剑架在他颈前,道:“朱友文,你再敢下毒手,我就杀了他!”

“友贞是你的亲弟弟!”朱友文痛心地道,他与朱友贞的手足之情,比朱友珪与朱友贞的情分更重。

朱友贞与朱友文一样热爱春秋经史、不擅武事,身为朱晃的儿子,却不懂得带兵打仗。元贞皇后生前教子,与淑妃不谋而合,都不愿儿子成为一介武夫,所以,从小朱友贞就与朱友文性情投合,朱友贞性格柔弱,也一直对朱友文有所倚仗。

“亲弟弟又如何?”朱友珪躲在朱友贞身后,将朱友贞推到朱友文身边不远处,道,“朱友文,你交出玉玺,我就饶你们俩一命,爵封不变,天下我们共享!倘若不交出玉玺,我死了,也要拖友贞下地狱!到时候你就算身登九五,可身负父皇、友贞两条人命,夜里还能睡得着吗?”

朱友文将手中的玉玺递到朱友贞手中,对朱友珪徐徐地道:“三弟,你要这玉玺,你恋这皇位,我成全你。老子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这江山社稷,是贤能者才能担当的重任,只贪图皇位上的风光,却无才无德、无能无勇,只会给自己成为千夫所指,招来奇耻大祸!三弟慎之!”

朱友贞怔怔望着手中的玉玺,还没明白过来,已经被朱友珪一把夺走,朱友珪涨红着脸道:“朱友文,孤用不着你假仁假义地说几句大话劝告,孤既然能受命监国理政,自有治国之道!既是你有自知之明,就赶紧束手就缚,孤饶你不死,将你废为庶人,也算是对得起父皇了!”

一旁的敬翔大叫道:“二殿下,你受先皇遗命,决不能让国于这鼠辈!大梁的江山,若托付给这无父无君的歹人,亡国可待!请二殿下速启机关,将这恶贼毙于万象神宫!”

朱友文摇了摇头,望着面前的朱友贞,道:“四弟,你我虽非亲生骨肉,却自幼相依相倚,手足之情甚笃。从小我们一起跟大儒读书,一起吟诗作对,一起读经明理,探遍了中原千百名胜,赏过了两京春花秋月。‘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我自幼不知自己身世,不知自己来历,可能得父皇钟爱、四弟孺慕,不失亲情,于心已足!父皇托付江山给我,是后悔毕生所为,希望我能以仁爱之心对待天下,施仁政、爱子民,倘若我今日以此机关杀害兄弟手足,与朱友珪还有什么区别,又何仁之有?”

朱友贞双泪长流,道:“三哥说得是,三哥既不留恋帝位,四弟也愿抛弃这洛阳富贵,与三哥一起归隐名山,从此不入红尘。”

朱友文再次摇了摇头道:“我若恋帝位,双手染血,有负父皇百姓寄望;可我若轻弃皇权,却又对不起我母妃毕生心血、以命成全。四弟,敬尚书,我自生下来已是错,生长于梁宫更是错,虽有仁义之名,却无决断之心,负了父皇母妃毕生寄望,是错上加错!百错之身,又何恋于此扰扰红尘?”

他从朱友珪手中夺过剑来,朱友珪还不及说话,已见朱友文勒剑于颈,滚烫的颈血喷溅了朱友珪上下一身。

朱友文的高大尸身缓缓倒在了朱友珪脚下,端方的长脸上,仍然显得那样儒雅从容,只是带了一丝抹不去的缱绻忧愁。

被围一年多的幽州城,早已粮尽矢绝,十万大军不敢出战,反而坐在城中空耗粮草,让刘守光每天升殿,都是头疼不已。

他万分后悔。去年八月,李存勖等河东河北五镇本已经答应尊他为大唐尚父、北方盟主,是他骄横太过,不把李存勖、王镕放在眼里,非要自称大燕皇帝,这才招来了今日之祸,果如去年那个河东使者、太原少尹李建勋所言,一旦他敢登基称帝,李存勖就会领河东鸦儿军千里奔袭。

三十多年来,鸦儿军始终未隳当初的威名。

无奈之下,刘守光派使者去与河东军讲和,没想到蕃汉都指挥使周德威毫不给他留情面,刘守光遣使两次,均被周德威严辞拒绝,绝不和议。

如今大梁皇帝朱晃自顾不暇,契丹的耶律阿保机也被诸弟争权闹得焦头烂额,幽州城的外援早断,倘若开门一战,以如今士气兵力,有败无胜,可如果就此投降,刘守光又觉得颜面全无。

他咬了咬牙,一早带人登上幽州城头,命人向城下大声喊话,要与周德威对话。

白发苍苍的周德威带亲卫队来到城前,冷冷地问道:“刘节帅两度遣使,又点名道姓,要本帅出阵,究竟有何事吩咐?”

刘守光苦着脸道:“周将军,久闻将军是三晋贤士,也曾多次为我幽州纾难解困。朕……不,孤,不……本帅一直心存感激,还请周将军能念在河东与幽州多年的情分上,稍宽贷一二。”

“情分?”周德威冷笑道,“我河东兵为助你父帅当上幽州留后,死伤惨重,你刘家幽州节度使之位,先王六战而定。当年朱晃攻燕,又是本帅领兵前来相助,才保住你们刘家城池基业。如此深恩厚义,你们父子不但不报,还先后叛盟,暗中勾结朱晃与耶律阿保机,欲趁间取利,前两年河东危难,你更是落井下石。如此情分,本帅早已心领!”

周德威是河东宿将,对幽州与河东之间的多年恩怨一直了然于心。

他心知刘仁恭父子贪婪不义,是李克用平生最恨的对手之一,如今兵临城下,幽州孤立无援,军力又不如晋赵联军,早晚必下,所以尽管刘守光已经开口示弱,周德威也绝不愿意宽贷他。

刘守光听他语气坚定,心下冰冷一片,深感绝望,只得俯身又道:“我父帅平生多行不义,对不住你们先王,本帅已将他囚禁在悯忠寺反省。本帅与你们河东向来交好,这次称帝,本来是不忿居于那老贼朱晃之下,妄自尊崇,乃一时糊涂之举。没想到得罪河东大国,导致鸦儿军千里奔袭,如今本帅已知错。富贵成败,人之常理;录功宥过,才是霸者所为。你们晋王是北方盟主,大人大量,还请给本帅一个洗心革面、迷途知返的机会。只要你们愿意退兵,本帅愿献出宫中所有金银财帛,以结河东之欢!”

他的话虽然说得可怜,可周德威已经打定主意不上当,只冷冷地瞪他一眼道:“刘节帅,去年你斩杀河东使者李承勋之时,就已与我河东鸦儿军为敌。久闻幽州兵称雄河朔,大帅还未开门出战,便已示弱,实令本帅不解。大帅既不敢战,便只能举城投降,退兵之事,再也休提!”

刘守光见周德威始终不松口,心下惶恐,低头又想了片刻,道:“好,周将军既然不愿与我幽州议和,本帅求见晋王殿下,只要晋王敢孤身来到我幽州瓮城,本帅便开门出降、献出幽州!”

周德威听得一怔,幽州城高河险,城门内又有三重瓮城,攻打起来并不容易,他早知城中粮尽,预料数日之内,幽州兵便会出城决战,不想刘守光却在此时要李存勖单人独骑入瓮城谈判。

李存勖却毫不犹豫地披戴上马,往幽州城下独骑而去,周德威率人跟在他身后呼喊阻止,李存勖只装作没听见,靴底轻夹马腹,飞快地往瓮城前跑去。

刘守光带着几十员燕将,骑马立于城门大开的瓮城之内,静静迎立。

面前这个黧黑瘦削的年轻人,就是四年来威震北方的李存勖?十几年前,他曾见过还是世子的李存勖,当时只觉李存勖散漫轻佻,远不如李克用勇毅能干,没想到这个当年整天忙着斗鸡走狗、喝酒赌钱的纨绔少年,今天竟然能兵困幽州、逼得他只能低头投降。

李存勖直入瓮城大门,放下手中禹王长槊,拱手笑道:“刘节帅,去年孤遣使奉册,尊节帅为北方盟主、大唐尚父,可节帅斩使焚书、郊天称帝,实令孤惶惑不安,莫非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尚父尊位,节帅还瞧不上眼吗?”

刘守光苦笑道:“这是本帅一时糊涂的狂妄之举,不想触怒殿下,本帅悔已不及,只想再问问殿下,今日这幽州之围,除了举城投降,本帅就再没有第二条出路了吗?”

李存勖望着他身后的几十员魁伟燕将,还有瓮城城墙上张弓架弩的上千名燕兵,冷冷地道:“不错。刘守光,事到如今,你若束手就擒、缚身出降,孤可饶你全家性命。倘若仍负隅顽抗,城破之日,便是你父子丧命之期。”

自从二十多年前刘仁恭成为幽州之主后,刘守光就从没遇见一个敢对他如此强硬说话的人,可向来骄横残狠、杀人如麻、囚父屠兄的刘守光,更爱惜自己的性命。他强忍着心中怒气,指着瓮城上下的燕兵,道:“殿下,你只身入幽州城,竟还如此咄咄逼人。这瓮城上下,到处遍布强弩硬弓,本帅身后猛将如云,你就不怕本帅一怒之下,将你也斩为肉酱?”

李存勖哈哈大笑,半晌才道:“节帅何惜于孤的性命?只是孤死之后,节帅必不能活,只有孤活着,节帅才能有命。所以孤知道,瓮城之内,就算机关遍布、伏兵过万,孤也必定会安然无恙、毫发无伤。”

刘守光望着那瘦削年轻的晋王一副志在必得、胆气豪略的模样,怔忡半晌才道:“殿下果然胆略非常。殿下说得对,本帅舍不得性命,舍不得荣华富贵,就算殿下如今落在我手中,我也不敢动手……你走吧,本帅这就回去,收拾将印、清点军校,明日一早,本帅便率三军开门出降,还请殿下饶我全家上下三百余口性命!”

李存勖微微点头,道:“只要节帅诚心出降,往日恩怨,孤一笔勾销,保你父子在河东晋阳城安养天年。”

刀剑环伺之下,李存勖单骑如风来去,望在燕将眼中,更觉心头沉重。河东军早已将幽州视为囊中之物,明日一降,官位封爵尽失、家产金银全输,就连他们的妻儿老小,也不知道是否还能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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