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说得罪人,他可能得罪过羊肉贩子马大锤。那是去年的事了,张山向马大锤赊了几只羊,说三天后付款,没想到张山把饭馆挣来的钱输在了麻将桌上,三天后付不了钱,马大锤就带人来羊肉馆要钱,结果把客人吓跑了。张山就不依,说马大锤,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不就是几只羊嘛,晚给你两天咋啦,你也犯不着来砸我的场子。听说两人当时还动了手,此后,两个人就再没有来往过。至于别的场合是不是得罪过人,我就不知道了。他这个人,脾气不好,要是真的得罪了什么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们断定张山是他杀,你会怀疑谁是凶手?”
“我没有怀疑过,也不知道怀疑谁?”
“张山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张山家在农村,父母去世得早,他很小就出来打工,家里再没有人了。”
“那好,我今天就问到这里,如果后面有需要你们的地方,还希望能积极配合。”
“好的。”杜笑花点了点头。
我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后,又对杜笑花的妈妈说:“阿姨,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行吗?”
“行!行!你问。”杜笑花的妈妈点着头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杜秋燕,女儿跟了我的姓。”
“杜阿姨,你现在还在上班?”
“不上了,早就不上了。原来我在红星机械厂上班,后来厂子破产了,想上班也没地方上了,正好有了外孙,我就帮他们带孩子。这不,刚刚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就赶上了这事。”
“你住在什么地方?”
“我住在红星厂家属区回迁房,去年刚搬迁过去的。”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家里只有老伴儿和我,儿子去年上了高中,住校,现在家里就我们老两口。”
“那你详细给我们说说,儿子和老伴的情况。”
“儿子去年考到了市一中重点中学,他叫刘尚文,这名字还是老伴儿给起的。老伴儿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崇尚文化,就给儿子起了这么个名字。老伴谈不上退休不退休,他年轻时受了工伤,瘸了一条腿,就在街上摆摊儿,靠修自行车挣几个小钱。后来自行车也改朝换代了,街上清一色都摆放了共享单车,只要拿着手机扫一下,就可以骑上满世界跑,没有私人单车了,也就用不着人修车了,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他的手艺派不上用场,就到菜市场旁边的一个角落里摆了个摊点,干起了修鞋擦鞋的行当。”
“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钟,你和你老伴儿在哪里?”
“我五点钟接了孩子,就一直在家,老伴儿差不多七点才回来。他每天回得都很晚,差不多等菜市场的人散光了他才收摊。”
“你老伴儿回家后又出去过没有?”
“没有,吃过饭就下起了雨,他能到哪里去?以往就是不下雨他也不出门,累了一整天,吃完饭就困了,哪有心思到处瞎逛?”
“那好,我就问这么多,打扰你了。”
“没事,没事,你们也是为了工作,我理解。”杜秋燕客气地说。
我又看了一眼杜笑花,我的目光一定带有职业性的习惯,有点审视犯罪嫌疑人的意味,所以才引起了她的稍稍不适。
她有点冷冷地说:“你不会觉得我是嫌疑人吧?”
“在没有找到真正的嫌疑人之前,与张山相关的人,谁都不能排除嫌疑。”
“这就是说,我现在还没有被你们排除嫌疑?”她有些激动地说。
“是的,现在还没有完全排除。”
“希望你们尽快破案,解除我的嫌疑。”
“我们会努力的。”
“到时,我还要好好好感谢那位好心人,感谢他为我除了害。”她似乎有些挑衅地看着我。说完,搀着她的妈妈要回去。
我叫住了她们,说:“请等一等,我也要外出,顺便送你们回去。”说完,向周小飞交代了几句,就与她们一起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