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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归政(第2页)

时至今日,答案已经昭然若揭。摆在我面前的疑惑,有两个:一则,炽儿究竟有没有参与其中;二则,灏儿打算如何收这个网。

另有一则,我原来很确定,但现在不怎么确定的事情:阿南在这些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的心,到底是向着邹伏的,还是向着灏儿的。

那种种的异象自然是邹伏所为。邹家擅通此道。邹伏官路不畅,故而另辟蹊径。想尽各种办法,引起我的注意。得我召见后,披露自己是邹付之弟的身份,想成为我的近臣。可因他过于油滑,过于取巧,为我所防,数年来,不上不下。在我执政的日子里,邹家并未显贵。邹伏也一直老老实实地蛰伏着。不显山,不露水。不与人结交。甚至显得有些“怯懦”。让人寻不到一丝一毫的错处。灏儿年轻气盛,急于执政,且看不惯舅父的诸多行为。邹伏认为机会来了,便在灏儿面前挑拨离间,造成“太后恋权”的假象。他毛遂自荐,要“帮”灏儿夺权。灏儿必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此时的邹伏一定觉得自己是圣上心之所倚之人,头号的心腹。再加之阿南顺利入主中宫,更是“亲上加亲。”

现今,我被“驱逐”到了萱瑞殿。但他深知我并非轻易挫败之人。为防“节外生枝”,他想让灏儿彻底与我反目,然后我“悄然死去”,翻不起任何的浪花。

“头脑简单”的小皇帝如何能处理得好朝政大局?届时,他作为外戚和心腹,“顺理成章”地辅政,成为朝中第一要人。如同史上窦宪、邓骘、阎显之流。这是多么好的算盘。

如若来日,阿南产子,更是锦上添花。

我没有告知医官署,而是自个儿调配了许多平心静气之草药,冲缓汨罗香带来的郁结。

灏儿大婚后的第三日,我带着云归,悄然去了趟宫外的峪亲王府。自炽儿出宫开府立院,我从未来过他的府邸。每年的年节,炽儿会按规矩带着正妃鲁氏到宫中给我、给灏儿行礼。平素里,他记挂我了,也会进宫。早些年,因我与他过于亲密,外使误以为他是我亲生,曾说出“听闻中原以长为尊,为何太后已有成年的长子,却立年幼稚子为君”之语。炽儿听了这话,为了避嫌,进宫的次数没有从前那般多了。

除非有要紧的事。比如上回,他进宫向我传达灏儿的话。他满脸焦虑地跟我说,圣上口中念叨着“崩逝”,他担心圣上是想与我争个你死我活。他看着我的面孔,说着:“母后,这可如何是好?”

一路的马车上,云归念叨着:“峪亲王眨眼成家六七年了,真是快得很。从前他住在宫中,从尚书房下了学,总喜欢来乾坤殿找您。那些情景仿佛在昨日一般。”我笑笑:“炽儿是大章二十七年腊月廿五生的,还有一个月余,就满二十六了。哀家早已叮嘱过内廷监,给他备好了礼物。”云归笑道:“太后您记得清楚,想得周到,亲娘也不过如此了。”

峪亲王府在上京的城东。老五虽与成筠河同辈,不过才封个郡王。那些太祖旁支的皇室更不消说。圣朝现时只有炽儿这么一个亲王。整个上京,只余一座亲王规格的府邸。故而峪亲王府十分气派,占据了一整条街。

马车停在王府门口,我下了车,一入眼帘的便是大排大排的翠竹。

云归道:“好熟悉的翠竹,奴婢怎么觉着跟瑶池殿那么像。”是。瑶池殿门外也是一排翠竹。从吴瑶吴贵妃初入宫时,便种下了。苍翠碧绿,四时随风而动。眼前,峪亲王府的翠竹也长得颇好。在沉郁的秋冬里,箭一般挺立。

云归递上长公主府的拜帖,峪亲王府的人恭恭敬敬地带我们走了进去。原来,不只是门口的翠竹,一应里面的房屋、回廊、陈设,都跟瑶池殿一模一样。

到了正厅门口,鲁氏面带微笑地迎上来:“烯妹妹来了。”看见云归,她一愣,转而,看见云归身后的我,连忙行个大礼,跪在地上:“竟不知母后驾临,失礼了。”

我笑笑:“你起来吧。原是哀家不想大张旗鼓,才递了烯儿府上的帖子。”鲁氏起身,恭敬道:“母后您有什么吩咐,传唤一声便是。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儿臣等心内不安。”

“哀家今日去城东道观,路过此处,惦记炽儿,便进来瞧瞧。王妃不必多礼。”

鲁氏忙点头:“是。”

“炽儿呢?”

“王爷……王爷去酒楼吃酒了。”

想必是沈昼回禀的那处酒楼了。

我笑道:“哦?王府中的厨子竟不如市井之中的吗?何以炽儿要到外头去吃酒?”鲁氏道:“回母后的话,王爷爱那酒楼的花酿,说是比别处都可口。”我点头,到正厅坐下,与鲁氏闲话家常。

“前些日子,渭王来信说,渭王妃已诞下了世子。峪王妃,你可有好消息?”

鲁氏再一次慌忙跪下:“儿臣无能,入皇家偌多年无所出,向母后请罪。儿臣已为王爷纳了几房姬妾,争取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我命云归扶她起来:“峪王妃不必如此惊惶。家常闲话,随意就好。”

正说着话,炽儿从外头走进来。看见我来,亦是吃了一惊,连忙请安。

“母后怎生今日来儿府中了,可是有事?”

我示意他坐在我旁边。“炽儿,母后近来神思郁结,常常气躁,睡得也不大好,宫里的医官署开了药,吃了无甚作用,便携云归去城东道观烧烧香。路过你的王府,便想着顺道来看看你。”“母后身子不适?圣上知道吗?”炽儿的脸上涌上关切。

我淡淡笑笑:“炽儿你是知道的,圣上与哀家一直在怄着气,为着你舅父的事情,哀家一直疑心他。再加之他现在新娶了皇后,正是恩爱情浓的时候,哪里有心思关心哀家呢?”

炽儿想了良久,方道:“母后切莫伤怀。圣上总有一天,会知道母后的苦心。至于舅父……他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安然无恙,想必圣上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依儿臣看,您定是忧思过度,才气躁难眠。”

“炽儿,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也跟母后想到了一处,你舅父的失踪是灏儿所为,是吗?”

炽儿劝慰道:“舅父此番打了胜仗,在军营中威望比从前更高。圣上年幼,担心舅父功高盖主,也是在所难免。”我瞧着炽儿的脸,突然笑道:“峪王妃说你方才去酒楼了,母后怎么闻你身上并无酒味呢?”

炽儿愣了愣,看了一眼鲁氏,道:“今日去酒楼,没了桃花酿,别的,儿不惯喝,就略饮了几杯淡茶,便回来了。”我点头:“原来如此,我儿是个长情的人。对人如此,对物如此,连对酒,亦如此。”

我起身道别。炽儿夫妇送我到府门口。我转头,再一次看了看那一大排的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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